既然金军走,按道理,他应该回来。但对宋徽宗来说却有个亟待解决问题:他儿子到底会怎样对待他?
在历史上,太上皇都摆脱不孤独命运。在北魏时期献文帝拓跋弘(年仅十七岁)被文成文明太后逼迫退位,将皇位让给他儿子元宏(孝文帝)。但由于年轻太上皇不肯完全放弃权力,最后被太后毒杀。唐太宗逼迫父亲唐高祖退位,因为他杀死哥哥和弟弟,成不二接班人。唐高祖郁郁退位,度过九年孤独光景,但至少还是个善终。唐玄宗与宋徽宗情况最像,都是在大敌当前时逃跑,将御敌责任留给儿子,唐玄宗退位后也脱离社会中心,变成寂寞老人。
宋徽宗意识到,回到首都汴京,等待他定不是鲜花和赞美,而是耻辱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他在是否回汴京问题上犹豫不决。但他天不回汴京,宋朝权力中枢就会紊乱天。首先,太上皇身边还跟着童贯、蔡京等大臣,如果太上皇不回来,皇帝甚至担心他会被这群人挟持在南方另立中央,北宋分裂成南北两部分。
其次,太上皇本人也不想回来,而是想到西京洛阳去,在那儿不受儿子管制,可以继续自由自在,这也意味着北宋将分裂成东西两部分。
再次,哪怕太上皇回去,如果他不肯安分守己当个无所事事老头儿,总在背后对儿子决策指指点点,那北宋朝廷同样是分裂。
太上回銮
金军虽然撤离,却给宋钦宗留下三个问题。其中两个和人相关,个和地相关。
和人相关第个问题是作为人质肃王赵枢安全问题。肃王本来是替代康王前往金军营地做人质,按照双方约定,旦金军退兵,就会将肃王送回。
二月十二,当金军渡黄河时,皇帝派出使臣王俅前往金军营地迎接肃王,但考虑到当时情况危险,金军并没有答应。
金军在河北地区时,皇帝第二次试图要回肃王。[1]但由于李纲、种师道等人坚持军事打击,斡离不更不敢将肃王放回。于是,肃王就成靖康年间第个被金军带走亲王,再也没有回到中原故土。
肃王最初被扣押在燕京悯忠寺,[2]年后,徽、钦二帝作为俘虏也开始屈辱北行,肃王在燕京加入他们,被送到五国城。
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十月,肃王死在五国城。
肃王北狩最大受益者是康王。如果不是姚平仲劫营,很可能康王会作为人质被金军带走,也就没有后来南宋高宗。在肃王怆然离去时,康王却接受系列荣誉,就在二月初十金军退兵当天,康王被封为太傅、静江奉宁军节度使、桂州牧兼郑州牧、康王。[3]
肃王离开同时,还有另个更重量级人物需要回来,他就是宋徽宗。[4]
金军来到时,满怀艺术天赋宋徽宗躲到南方。最初恐慌驱散后,他将扬州作为自己驻地安定下来。太上皇到扬州,东南方立刻乱套,援助汴京勤王军大都来自西部,东南部军队没有支到达,其原因在于太上皇在扬州断掉与首都联系,截留通往首都租税,并阻止东南勤王之师。他做派并不像个退位皇帝,竟有将北宋政权分为二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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