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饵,有没有想过会被人五花大绑?”李延当时就不明白,这局宝公子明明可以不涉险,但他非要坚持亲为。
可惜任性宝公子继续坚持,“就是想看看那人,比比谁更聪明谁更好看,谁更值得侯爷挂心。”
门廊上足音传来,宝公子已经换回官袍,精神抖擞迈着方步,走进来。
李延抬头就问,“你怎知道,他就是沈落?”
宝公子得意,乌纱两侧官翅颤颤,正要答话,门外却有人禀报,“侯爷来。”
——很有钱。
——送去府前街阮府赏银十两。
行凶者脸色,瞬间由白转为菜青,动作完成僵化;而小倌灵活地滚向另侧,利索站起,慢条斯理抖拍去身上灰尘,宝光璀璨地笑道,“对你应该添上句,吾乃大理寺少卿。”
此时,庙外破门轰然倒地,李延已经领差官冲入,顷刻灭这厮狗急跳墙火苗。
“罪人沈落,还不就地伏罪?”宝公子冷然斥道。
蛤蟆还难弄……”
那人听后也不废话,多丢二两碎银给他。生意算是成交。
阿大别进绘香院后,那人谨慎地望望四周,确保无人后,立即扛起小倌,匆匆消失在黑夜巷尾。
这人清癯修长,看着羸弱,其实耐力、气力都挺大。
路七弯八拐丝毫没有耽搁,巧妙地避开闹街,来到东城偏角座废弃已久土地庙内,才把混混沌沌小倌安顿在泥人神像后。
阮少卿眼色随之黯,遗憾地垂头,看手里钱袋,“侯爷,你果然还是来。”
大势已去,贼人抿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簌簌发抖双手,抛落锤子,算是束手就擒。
大功告成,官兵押犯人连夜返回大理寺。
李延趴回自己案桌上,意兴阑珊地磨墨。两人定计,下令人牙子暂不作人□易,逼得罪犯只有买卖小倌条道。
——“价钱要便宜,只要口气。如果他有钱,早就买人来取脑仁,何必犯险敲人后脑。”宝公子猜测犯人会开条件。
——“被打残瞎眼小倌,会买人,除变态,就极有可能是他。反正他要是脑子,不是人。”这条就缩小嫌疑范围。
点上油灯后,从容地端详会地上小倌,细声建议道,“来年投胎,找个好人家吧。”
小倌倒很争气,这个时候居然掀掀眼皮,手指颤动,嘴空张,好似做出“救”口型,可惜个字都没出口,
那人笑笑,笑容却比冬夜还冷,瞳孔里也无丝怜悯,高高举起事先备好尖头小锤,对着小倌后脑勺道,“救你!”
小锤落下瞬间,行凶人与垂死小倌之间,莫名地多块牌子,残灯诡秘地闪动,让人看清牌子上写着这三句:
——叫阮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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