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下言他不曾说。
那样龌龊暗尘之下,他被刀断根,从此尊严沦丧更何谈志向。
这些话,不管段子明是在生还是死去,他都说不出口。
“他之所以有这个
打开系着布包带子,包着东西是等府绸,果然是某人贯豪阔作风。
府绸上有字,正反两面都有。
正面是给帛锦,字体工整,写着见字如面,想必子明此时恐已不在,愿殿下事乘东风,要他记得人心险恶,虽心性刚直但也要查情断色,洋洋洒洒有近百字。
反面则是写给阮宝玉,字便潦草,语气也不善。
——个直娘贼杀千刀阮宝玉,现下把家殿下托付于你,你若有半点负他,必定咒你,叫你来世投胎,做个三条腿瘸蛤蟆!
帛锦有些愣神,闻言微微笑笑:“你和那段子明真是路人,记得这句话他也说过,和你字不差。”
“他在哪里讲?也在这里?侯爷也抱着他?”
“不是,那时候是在前面太昊庙,当着神灵面他这说。”
这句之后阮宝玉却是不响,“啪”声立起身来,抓着帛锦手腕:“庙在哪里?太昊庙在哪里?”
“啊?”
春,青色,酸味,榆柳,怒,目……”帛锦继续低头,念着这行字,突然间有些记忆涌上心头。
“这家宅子往东不足百米,有个榆柳林!”他抬头,突然间猛醒。
宅子东面榆柳林,第八行第八棵榆柳树,掘地三尺,什也没有。
五行配位,天干地支,阮宝玉脑子都想得青筋,bao起,还是没有。
直到清早,天色泛青,这榆柳林还是榆柳林,树梢地下,除树就是土,除土就是树。
再里面包着,便是太后给他那道密旨。
帛锦不语,拿着那卷轻飘飘黄绫,却觉得重若千斤,几乎连脊背都不能立直。
门外天青破晓,他举目,仿若看见段子明围着狐裘,尖下巴埋进狐毛,正朝他笑。
这也是个心计似海人,活着世,便只对他人掏心挖肺腔赤忱。
帛锦抿抿唇,觉得齿间涩重,似乎满腔都是血腥,轻声:“他愿望是有天能登临天下,所以从始至终都称呼殿下,……”
“五行中还有五帝,其中打头便是太昊帝,这就是最后个八含义。”阮宝玉大声,眼光湛亮,无比笃定地拖住帛锦。
出榆柳林,不出几步就是太昊庙,帛锦稍加回忆,便想起当日段子明第次向他表白位置。
庙前门槛,他当时倚着门框,就那半真半假轻飘飘说句。
“殿下,你真好看,天上地下无双好看。”
顺着这回忆他弯下腰去,在门槛下果然摸到个小洞,里面塞着个小小布包。
阮宝玉抓狂,手指叉进头发,脑仁疼得像要爆开,个劲地往帛锦怀里挤:“侯爷你借靠靠,肯定有啥没想到,需要借借侯爷气。”
帛锦耸耸肩,看他五指冻得通红,便敞开风裘,将他揽住。
夜月清减,窄窄轮挂在天边,而月下帛锦敛眉,五官虽然依旧犀利,但却隐约流淌着脉温柔。
阮宝玉抬着头,口水伴着鼻血,叮咚声打在前胸。
“侯爷……你真好看,天上地下无双好看。”他结结巴巴,伸出只手指去堵流血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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