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锦莞尔,不管将来如何,他箭已上弦。
“还有,萧少保人脉很广,可有办法送出城?”
“侯爷,可知西南坊那边,图利小商贩为进京逃避税,偷偷挖通外面地道。”
西南寒坊?龙蛇杂处,流民过多,官方也难控制地方,居然有这样地道?
帛锦略顿顿:“还有,最近皇上看很紧,去哪里,都会有暗哨跟着,这是个大问题。”
片刻之后帛锦才道,将杯举,左手落子,又吃掉他个炮。
萧彻还是抱着他暖炉,眼微眯,叹口气,“侯爷,还有最重要点,事成之后,未必愿意向你称臣。”
“你想和争?”帛锦捏着棋子,细细想想,“也好。不过这人世间九宫棋局,恐怕只有能人称王。”
“楚河汉界,谁是项羽,谁是刘邦,哪个说得准?”四目相对,没有不自量力。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对方都有这个本事。
“好,今朝你开始约定,将来谁先得玉玺,谁称帝。”帛锦忍伤落子,记脆响。
萧彻默然,沉思静候。
“手上有兵,近日得太后道密诏,萧少保要猜是什内容?”
萧彻抬眼,隔着新茶蒸腾而起云雾,眸光锁定眼前面孔醒目帛锦:“侯爷,要造反?”
帛锦狭长双眼眯,这答案,昭然若揭。
萧彻啜口茶,挺直脊背,无茧双手笼搓暖壶,微笑,“侯爷起兵,以为准备不足。”
“这说,侯爷要带回大理寺?”萧彻顿会儿,旋即长长地舒口气。
“萧少保,你可认罪?”
“认。”沉口茶工夫,萧彻回话,儒雅得能滴水星眸,显得越发透亮。
帛锦动作骤然而止,瞳仁缩:“段子明也是你杀吗?”
“为何要杀段大人?”
“侯爷武功盖世,三两个暗哨又何成问题?”
帛锦不语,将头侧过,看看自己右肩。
铁爪带勾勾进血肉,然后牵着副硕大棺木行进数里,这伤创就算能够痊愈,他琵琶骨也已经尽毁,怕是今生都不能再握
“此话当真?”
“真。”
萧彻捂额,朗笑着戏谑吐槽:“帛锦,你真好说话,以为你至少应该邪魅笑,或者拔身怒指,不带这样贪。”
“……”
萧彻敛笑,神色渐渐正经,“侯爷,你,很可能注定为敌。”
“哦?”
“有兵,手中无器;有卒,却无马匹;师出有名,却无财力。”
轻飘飘句,却让帛锦通身凛。
形容闲散但却无所不知,这个萧彻,果真深不可测。
“所以才来找萧少保,寻共同进退之道。”
“杀人灭口。”
萧彻抿唇,沏好茶想想措词,这才缓缓开口道:“侯爷。炸银矿事,确实是贪财在先,因藩地也有银矿,想取而代之,又找人不当,计划草率,方惹下滔天大祸。怀壁之罪,萧某已经受罚,教训锥心沥血。事已至此,段大人翻不翻这案子,对萧某关系还大?萧某还有这个必要去杀人灭口?”
帛锦睨萧彻眼,倒没为难,取出名单递过去:“完璧归赵。”棋盘上他兵马已显凛冽,咄咄英气迫人。
萧彻思忖下,问道:“侯爷,这个人情要萧彻如何奉还?”
帛锦端起酒杯,牵扯伤处,手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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