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村,当然不晓得,皇帝说是谁。不管是谁,皆是他们高攀不上人物,所以所有名字均无关紧要。
据说帝王临走前,动动嘴唇想再言语些什,可最后啥也没说,只嘴角浮笑,重重拍拍摊主肩膀,走。
天子欲言又止态度丝毫没影响到摊主情绪,他依然贤惠地卖着他栗子,继续门心思地守望他要等“后脑勺”。
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对此变化,栗子摊主没有意见,他安分地卖卖栗子,瞧瞧人后脑勺。瞧瞧人后脑勺,卖卖栗子。
栗子是时货,过月头,便没。摊主也不贪心转搞别产业,省下银子过日子,天天在茶摊喝茶吃李子蜜饯,耗到下年栗子上市日子。很亏生活方式,却与他摆摊情况相同,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如此安定地过几年。
某年秋,寒雁横空。栗子摊,迎来位贵客。贵客风轻云淡地试尝枚栗子后,半眯着笑眼,示意要称上几斤。
这年,牛家村来名外乡客,这爷多少有点缺心眼,有事没事都会跑到村外半里空地,独自站在大树下。有人路过,他就歪着脑袋,看看人家后脑勺,好像在等人。
太阳再毒,他也去。
雨再大,他也去。
等啊,等啊,半个人影都没见他等到过。
村里人暗地赞叹,异乡客真乃独树帜铁人。
只是打这以后,栗子摊头倚当今皇帝做靠山,生意火得能烧到天上白云。于是,即使没栗子日子,也有人给摊主下定金,来预定下批栗子。
茶摊跟着生意好起来,茶老板干脆下大血本,建起茶楼,还从外头聘位说书先生过来凑趣。
栗子摊头还是没变,只是摊主忙许多;忙得连上门说亲媒婆都没工夫搭理,气得个个穿戴得如花似玉媒婆,全都高支绿得滴水脸蛋子,无功而返。
这样,又过几年。茶楼说书老头,菊花笑脸,越绽越大,牙也落几颗,说话多少有点漏风。
栗子摊主发鬓染点点寒霜,却依旧是干净娃娃俏脸,岁月不犯。
摊主点头,却见远处知府领着干*员,心急火燎地追来。见贵客,赶紧齐齐跪下,音带惶恐地高唱,皇帝陛下。
摊主方与街上乡亲们同领悟,这是君主微服私访。
顷刻,跪下大片。皇帝颔首微笑,却独独只拉起摊主:“朕来,只想与你说说会话。”
随后,传言当今天子与小摊主在茶摊聊得万分投机。
有几个耳尖还号称,自己隐约听到摊主问皇帝,有没有想过放过阮宝玉他们两个。皇帝沉好阵,才答,有过。
两个半月后,铁人还是没等到要等人,索性在大杉树下,路边茶摊对面,立个炒栗子摊位。
这新摊老板人不大会认人,只记衣衫不记人秉性,面皮子却生得好看,所以生意开始就很火。
总之,有钱和美丽样,皆是种错误,膀大腰圆地痞很自然地找上门,恨声恨气地向人讨好处费。
他们是拍着胸脯来,抽着耳光走,被好看摊主滋润地送上几个烫烫栗子后,再不敢在这块空地惹事生非。
由此,更多机灵小贩子纷纷转移来这里做生意,空地成街道,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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