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封信讲个什意思呢?他跟白先勇他们说,你们现在搞创作,定要去读“五四”以来作家作品。这个就觉得奇怪,夏济安他本身是搞西洋文学背景,然后他介绍西方现代主义,政治倾向上又是有点儿反共,现在他苦口婆心地跟白先勇他们讲,你们要去读从“五四”到左翼这样直下来传统里东西。为什要读这样东西呢?他说你们现在是用白话文写作,而白话文就是在他们手里开始,他们遇到困难也可能就是你们遇到困难,而且他说们这个现代汉语这个白话文以后会不会成为种文学语言,是很难说,比如说们古典汉语,毫无疑问它是种优秀文学语言,因为有李白有杜甫等东西,但是白话文还不知道,将来怎样还不知道;你们光靠读西方作品,不承认现代传统是不行,你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过来,这是不行,你们就在这个传统里面,在你们之前他们写得好也好,写得不好也好,其实这个里面有很丰厚遗产,遗产可能是失败遗产也可能是好遗产,这个东西要去考察。他就苦口婆心写很长封信,就讲这个东西。说吃惊就是,如果把这个东西放到们这里来看话,觉得们新时期以来作品普遍地缺乏这样种对他们之前文学传统认识,有时候作家谈文学,特别是谈文学前辈时候,可以乱说话,你说错没关系。
王安忆:对,可以不负责任地讲话。
张新颖:他在这样说时候,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他对这个现代传统这方面认识,是觉得比较没有认识。
王安忆: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挺学术,也不敢多说,就说点,和台湾作家有比较多接触,和他们在起你就觉得他们源比们接得上,比如蒋勋他和讲,他小时候有次骑车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拦下来,怎罚他呢?背“总统”遗训。他社会会有这样种教育,们现在谁晓得“总统”遗训,连都不知道,不要说孩子们,所以说民国源流他们接得比们紧。事实上们这代人教养太欠缺,都找不到源。
张新颖:这好像不仅仅是找不到源问题,倒像那个们讲黑熊掰玉米故事,掰掉个扔掉个,好像们就是这样,就是们每代人好像都不要前代人遗产。
王安忆:觉得从性格上来讲,年轻人总是在反叛,问题是说反叛什,是反叛什?接受过东西。你看像些表现青春反叛英国电影,比如《死亡诗社》,为什反叛?要他们穿西装,要他们规规矩矩地举止,晚上要准时睡觉,然后才会有偷偷地跑出去抽烟啊,胡闹啊,是先接受然后反叛。当他们做这些犯规事情时候,还有思想内容在里面,今天,内容抽去,剩下形式,单纯就是在抽烟。就觉得当们孩子没有顺从积累时候,就施行反叛——这不叫反叛,而是任性。反叛肯定是处在个需要挣脱状态,这东西把你束缚住,所以你要挣脱下。可是现在,百无禁忌,在这样放纵状态中,还有什需要反叛,反叛还有什g,m意义?现在,反叛是剩下个姿态,现在人都是形式主义。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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