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对,会有这样批评。
张新颖:但其实你自己心里觉得,就你
,这是古典主义者。到今天呢,们这个时代确实变得——有很多理由为人开脱,有很多理由变通。
张新颖:切不能接受,现在好像都可以解释,解释通,就变成可以接受。
王安忆:不断地解释它合理性,它合理,然后就可以原谅。在们很单纯时候标出来高度,已经受到怀疑和颠覆,你现在跟他们讲人应该是崇高,谁来听你啊?大家都不愿意听,因为马上就能和们刚刚经历过之前时代里边教条主义人性认识挂起钩。所以说现在事情很讲不清楚。
张新颖:那就是说,你观点其实也是蛮纠缠,方面决定和周遭平庸可以商量,另方面又有着内在高些人性要求,这两方面因素都有。
王安忆:比如说,具体到写《长恨歌》吧,方面就觉得《长恨歌》里边人物都不是真正敬爱,都不是所敬爱人物,但是又是通篇在写他们,最后只能给他们这个反讽结尾,就把他们命运给颠覆掉。那只有站到屋顶上看这整团生活,只有在想他们这里生活不是个人,他们是很多很多生活,累积起来,以量来说明他们存在价值时候,那觉得或者还可能称得上宏大。
张新颖:具体到个别人物就不可爱。
王安忆:所以说写《长恨歌》,写《爱比尔》,心里面都感到有点矛盾,好像觉得要不写他们话,他们那些故事那有戏剧性,好想要写,可他们都不是理想中这种人性,那怎处理他们,那就只能批判。觉得到今天,个作家吧,个像们这种资质比较般作家,只能走批判现实主义写作道路,你要走浪漫主义谈何容易呀,很难浪漫,像雨果这样浪漫主义,需要很强大生命力,要在批判之后再能够建设起来。真是你很难浪漫起来,所以们走来走去,就是走在这个批判现实主义路上。其实个人是不喜欢批判现实主义。这是心里面感到写作个很大、很难挣脱东西。现在毛病出在什地方?只能说自己好像不是那种浪漫情怀,但是好像也觉得自己是有这种向往,然后只能用背景性东西来渲染它气氛。其实《长恨歌》这东西和它那种背景吧,是有点……
张新颖:有点脱离。
王安忆:所以当写《富萍》时候,就觉得好像自己找到条路,找条什路呢?至少他们是正面,这样讲正面不是讲意识形态那种正面,至少他们都是正常生活,他们是种简单生活,从这种简单里面们可以看到点点理性样东西,这时候倒觉得反而可以协调。是个特别注重现实,注重合理性人,好像很难真给自己找到个浪漫主义故事,很重视故事,可是你要找到浪漫主义故事真是非常不好找,可遇而不可求。
张新颖:你写这样事情,你写市民这样些事情,写多之后呢觉得很多读者会有个误解,就觉得你很认同你笔下人物,很多读者会把对你作品当中人物事情批评,当成对你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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