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在伊犁》,也是特别喜欢。王蒙很少有这松弛时候,所以觉得《在伊犁》这个书啊,是王蒙作品
张新颖:比你母亲年轻点,比如张洁、王蒙,他们这代里有什人——
王安忆:有啊,他们这代应该来说给影响是更加直接,越来越近。王蒙当然是第个需要谈。王蒙是个太聪明人,真聪明啊,觉得他真是知道什是好,什是不好,人家讲认识自己很难,觉得他真是知道自己什好什不好,所以说有时候,他心里面那种动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清楚,他不像有些人稀里糊涂不知道。像对待们这批人,谁值得注意谁是般般,觉得他都是清楚,他对蛮好。
张新颖:好像在你们这代人刚刚写作不久段时间里,王蒙在你们当中影响非常大。具体说不出什时间,大概在九十年代,还是从八十年代下半期起,你们这代人开始对他不满,但早些时候肯定对王蒙是很崇拜。
王安忆:是崇拜。不是说到文学讲习所,导师制,王蒙就是导师之,跟他那些人都是很令人羡慕,当时是最优秀人才能跟他,跟他那几个人都是很得意。他是个很有趣人,他有趣和汪曾祺不样,汪曾祺有趣是很松弛,非常松弛,王蒙是个有紧张度人,他离现实很近,他是那种对现实责任感特别强人,他很多讽刺言辞都来源于他批判意识。而汪曾祺是不批判,他很和谐,就是非常和谐,他好像不管在什时代都能够找到基本不变东西。这些东西是和他非常协调。他曾经写过个农场里面故事,个农场里面小员工吧,喜欢演戏,他说他就演个院子,院子就是官府里面个用人吧,但是他点也不像古人,他那年轻,健壮,活力充沛,兴致盎然,点也不像古人。那个时候正是们政治上最严酷时候,他也在命运低潮,但是他依然能领悟那多乐趣,这不是说他对这个政治认同,而是说政治对他不是最重要个东西,在政治生命底下还有种潜在生活于他是痛痒相关。王蒙就不是,王蒙对政治很有反应,他说笑话也好,开玩笑也好,那种讥诮,都是从这层里面出来,聪明真是聪明得要命,很有锋芒。像汪曾祺就是没有锋芒,你不觉得他有锋芒。王蒙这个人物太复杂。
张新颖:你和他有具体交往?
王安忆:和他交往其实很多,因为他是蛮器重,能够自己感觉到,他大概是觉得写得不错。还有个他真正感觉到写得不错人,张承志。他会对们很好。
张新颖:怎好呢?
王安忆:他就从来不说们重话,他很照顾,比如每年都要到北京开两会,有很长时间在会上,他就总会安排饭局,带去吃饭。吃饭不管怎样是个社交,能够把会议枯燥稍微调剂下。有次和他同去湖南,总之是能够感觉到,他是蛮器重,器重这个词比较合适。他其实是个很骄傲人。
张新颖:他作品呢?
王安忆:他作品最喜欢两个,个就是《组织部新来年轻人》,第二个就是《在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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