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派生出来。你如果没有这种感情根,就派生不出什感情。现在小孩子很自私,和他没有兄弟姐妹大有关系,他没有派生源头。没有兄弟姐妹是太大问题,而且是整整代人,不是个人。们这代里也有独生子女,但是他至少可以看到周围人都有兄弟姐妹,有兄弟姐妹感情生活。
张新颖:以后这个社会肯定是变。他们说,作家只有好不好,没有代差别。觉得不对,其实代差别是非常明显。有时候,就是代人和前代人不样。
王安忆:但是,作家有个特征,他肯定是和他同时代人不样人。你想,在八十年代,们这批人都是从前个时代走出来,那个时代已经被公认是个坏时代,但在当时,能够批判这个时代人尤其是能够理性批判人总是少数,可说是八十年代作家个共同特质。然而,由于们声音在这时节与主流大众致,于是,难免会有个假象,就是作家是时代代言人,掩盖个更本质事实,就是作家在他时代总是孤独。
张新颖:方面,作家不是他时代人,另外方面,个作家逃脱不时代给他。就他跟时代联系还是很紧密,这个紧密不定是和时代相同,它可能是和时代不同。
王安忆:可是,时代和时代是不是有那大不同?看过个美国电视剧,这里面老太太说句话,这个电视剧整个都很糟糕,就这句话是对。个妻子有外遇,和她丈夫分手,结果呢那个外遇又把她给甩,很倒霉遭遇。母亲就来安慰她。这个时候,女儿就问起她母亲和父亲往事,似乎想以此来安慰自己,母亲很生气,就说这句话:你不要以为你是新代人,你会有什特殊经历,其实代代遭际,没有什大不同。
张新颖:这是样,因为人感情、人经历,这是很有限,就像文学母题是很有限,反正就那几个东西。
王安忆:时代区别,要说有话,在具体细节,还是有吧。所以看像葛水平这些写作者,哎呀,他们也不认识,心情就是小心翼翼,真怕他们又和大家样,希望他们定不要和大家样。在这个时代里面,做个跟大家不样人是挺难,每个人似乎都很个性,都特立独行姿态,但是总体上是惊人致。不像们那个时代,们那个时代做个跟大家不样人,也许不容易,可是却与其他人不容易混淆。
张新颖:那个时候还是有很多同伴。
王安忆:那个时代太沉闷,在枯寂表面下却潜伏着活跃内心生活。而这个时代,表面上如此之丰富,如此之先进,它很难使人不趋同它,于是,全体合流。今天时代是很奇怪,谁都没有碰到过,在百年以前,时代进程还不是那快。每种思潮都有足够周期,培育出趋同者与反叛者,可现在周期缩短。这对大家都是个考验。托尔斯泰到今天以后,都不晓得他能怎样。可是,觉得,在他们国度里面,在都市以外,还有大片农场,在那边还能保存点独立精神。有时候独立精神必须到偏僻地方去保留。这热闹地方怎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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