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父亲是在战争期间病倒,是因为要逃离土地参军倒下,而且很快由气管炎发展到肺气肿。夏天还好,冬天则成他苦灾日:终日剧咳,甚至因为咳嗽、吐痰而使他连半月不能有些睡眠。似乎不能把父亲病归罪于南线那场战争,似乎只能归咎于他人生与命运。战争是什呢?战争形态实质就是灾难,而灾难就是平地生雷或晴天霹雳,百姓又如何能够预知呢?说实在,倘若知道军旅途道上等待是场战争,想不会那固拗地要逃离土地去参军服役,不会把个儿子应该承担担子不管不顾地全都放在父亲肩上去。这样,剩下问题就非常清楚:完全可以不去服役,完全可以同成千上万兄弟姐妹样在土地上耕种与劳作,可是为什要去呢?不去,父亲会在基本病愈多年后复发他旧疾吗?不复发旧疾,他会在五十八岁就离开这个他苦苦留恋人世吗?父亲病疾和故逝,如果说是他命运造成他这样人生,那,他命运又是谁给造成?在他凄悲、苦难命运中,是个什角色呢?起什作用呢?这些目然答案,在父亲患病之时和故逝之后最初年月,很少认真地去想过、思忖过。事实上,是没有胆量去思考这些,是害怕必须承担责任和过错,会赤裸裸地摆在面前,像学生总是不去看老师在作业上改错后红笔批注样,总是绕开这些最直接、简单问题去,以能有“孝行”来弥补——实际就是遮掩生都无法弥补过错和罪过。早先,在哥哥没有给家里装电话之前十几年里,保持着每月给家里写两封信勤勉以报平安;现在,通信发达,则每隔三天两天,都给母亲打个长途电话,说些清淡闲话,保持着那种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必需通话联系。离开家乡、离开土地长达三十年,每年春节,都千方百计要回家过年,哪怕当战士和刚刚提干初时,纪律如铁,也总是假词理由,要在过年时回家陪着母亲熬那大年三十传统除夕,偶遇实在不能回去过大年初时,也必要回去过个初五或正月十五。早先时,回家其中件必行之事,是把当年写那大叠儿母亲整整齐齐收好报安信件撕毁或烧掉,以免积得过多,被人窥出那其中形式大于内容,甚至有时虚浮大于实在隐秘。在拿每月六元、八元津贴时,每三五个月给家里寄次钱,在提干之后,每月领工资,除去伙食与仅有零用,也都如数地全部寄回家去,以供父亲吃药和疗病。
按理说,老天爷总是睁着眼睛,似乎连他睡觉时,也许都还总睁着只似公不公眼。这样,他害怕家苦难过多而累积成种爆发灾难——因为灾难总意味着种结束和重新开始,所以他让大姐饱尝十七年病苦后缓轻下来,继而,又让们兄弟姐妹,如接力赛样又开始疯跑在为父亲求医问药人生道路上。那时候,大哥已经是每月二十六块八毛工资邮电局临时投递员,他每天骑车跑几十公里山路投信送报,吃食堂最差菜,买食堂最便宜饭,有时候,索性天只吃早晚两餐,把勒紧裤带节余下钱送回家里;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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