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农民,他是们队里最好农活、庄稼乡把式。
作为男人,为义情,他曾经提着把砍刀,孤身人,到几里外邻村要把某人耳朵割下来。
作为父亲,他奔波辛劳,每年、每月、每时地劳作和流汗,没有让他八个子女,在最贫穷年代里,因为贫穷误他们成长和婚姻。
盖起那三间瓦屋后年里,大伯领着他群孩子,用他们血汗还欠债后,还又在那新房山墙下,堆起再盖新房时用大堆地基石头和砖头。就在那新地基石头堆将起来时,大伯家老大——发成哥和莲娃嫂子终于完婚。锣鼓和鞭炮、花生和核桃、对联和彩色纸屑,还有络绎不绝乡人们和成群结队升起于贫穷土地上欢笑声,终于迎来大伯家六个男孩子中第个新人嫂。就在所有这些把对新人送进那新瓦屋房里时,人们在围着生活和新房说笑时,大伯把母亲叫到人群稀处安静里,郑郑重重地对母亲说:“老二书成年龄也长上来啦,有合适就给他介绍媳妇吧。你对人家说,待老二结婚时,定也把老二结婚用新房瓦屋盖起来。”
时间,钟表可以不样,时间却必然是等同和相同。比之于时间,亦是如此。国王不定比百姓要大,要厚重;省长不定就比个乡村平民更为值钱,有价值。
在想,国王为他,可以砍掉人头话,而百姓为自己,是要在被杀时,努力把腰杆挺直些,要在世人面前展示下自己活在人世并不那猥琐和自卑。那说,后者其实要比前者更让人敬重和尊崇。
如果省长为不惜下发份文件,动用无数人力和财力时,农民为自己,要把收割镰刀磨得快些,把耕地犁铧弄得尖锐些儿。那说,后者,也要比前者更为本源和人道,更为人性和温暖。
人间世事就这样,皇帝为可以去战争,百姓为可以去劳动。
有钱人为可以掷千金,穷人为可以在逃难时力求那讨饭碗筷干净些儿。
棵树是在风中不要倒下去;株草是春天尽力绿些,秋天尽力迟黄晚枯会儿;房是能让人住进去;车是满车载重时能跑得轻松些、快些;狗是不要让邻人、路人踢脚或砸上石头;猫是不要让老鼠叽叽叫着从自己眼前溜过去。粒沙子落在路边,似乎无生命、无呼吸,可却有。它是起风时,最好不要紧随尘土在空中舞舞动动地飞,就是飞时也要让尘土在前、在上面,而自己以重量,比起尘土要显出自己稳妥和力量。
不是生命中时间,却是时间中生命份额和重量;不是看不见空气和飘浮云,而是生命中气韵和精神。
不简单地显示为人衣着与表情,更是人生内在力量与气节,可以以最简约方式显示为人生在世气节和风骨。
大伯是个极有人。
是个把人放在活着首位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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