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是去年国庆走离这个世界,不知道他选这个日子离开,是蓄意还是无意。四叔离开们时,周岁还不到七十岁。这个年龄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但想到四叔生,想到四叔生生活时,很少想到生命、生存那样事,而更多想到,是活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和幸福。
很想借助四叔生,去弄明白什是生活,什是幸福。
城里人把“日子”叫“生活”,乡村人把“生活”叫“日子”。这似乎是对同人生状态不同说法,但其本质差异,却有着天壤不同。“日子”更多含义是,“天加天,天天都是那样儿”,它单调、乏味、无奈,消耗人生命,而你又无力去改变;可“生活”,却给人感觉是丰饶,它有色彩,有人气,有宽阔马路,有明亮路灯。也许,你生不去公园,不进图书馆,不下游泳池,可图书馆、游泳池和美丽或哪怕是废弃公园,却在你生活中依然如故地生成存在着。生活似乎是可以改变,似乎是可以以人意志去转移变化,尽管在许多时候不是这样。但日子,却似乎是冥顽不化、恒久不变,历朝历代、祖祖辈辈都是那样,尽管在许多景况中,事实也不是那样。对于生活而言,日子是种贫乏和愚昧;对日子而言,生活是种向往和未来。日子是种被遗弃在宽广山野而又冥顽固牢荒石;生活是被养育成长、四季有变花草树木。如果日子是棵草,那,生活就是株花;如果日子是棵树,那,生活就是处坐落在城街中心、四季常绿公园。当然,花草、公园都易于损害和废弃,而荒野石头和旷野中树,则更为坚牢并有抗拒性。正因为这样,们这个社会,面对“生活”时,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精心呵护;而面对“日子”时,却刀砍斧凿,大手大脚,随心所欲。说生活是们这个社会亲儿子,日子是这个社会后娘养育,仿佛有些庸俗和过界。但是如果说,生活是被父母喜爱,并总是穿得花枝招展漂亮女儿,而日子却是被父母依靠,并总是被打发出去做工挣钱儿子,也许就平正真实、恰如其分。
们不能说,是日子养育生活,但们是否可以说,在父母只有个馒头时,面对日子和生活这双儿女,他们没有分为二地把馒头平均分开来,半给日子,半给生活,而是分成多半和少半,或者三分之二和三分之,再或者,是四分之三和四分之,多给生活,少给日子。甚或有时候,因为只有个苹果,也就习惯地、不假思索地把苹果给生活,而日子口干舌燥、焦渴难耐,只就顺手递给它口水。
这样分配和养育,这样成长和劳作,这样同在轮日月下,却无法获得同样日光、月色及和风与细雨,自然,生活成日子幸福,而日子成生活厌烦和唾弃。于是,生活成种轻松与快乐、明媚和期冀;而日子,则标志着沉重、烦闷和无休止日复日无意义与别无选择无奈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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