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们有三个临时工同居间屋,拿来三年前四叔送给那件“确良”蓝格尖领花衬衫。那衬衫衣领已经被穿得有些毛烂,可它洗得干净,叠得方正,素素洁洁,如同写满故事书。
把那蓝格衬衣又递给四叔时,四叔朝笑笑。那笑容黄瘦枯淡,如同深秋中飘在天空中片树叶。
那天,沉郁中四叔就是穿着三年前脱下来给、三年后又洗好叠好给他那件衬衣去参加人家婚礼,去喝那场他准备许久喜宴酒。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门前水泥路上时,四叔就像粒乡村沙土,飘来落在人家城郊尘埃大道上。
那天,四叔喝醉。
醉酒四叔半夜回来后,忽然哇哇哇地哭,哭着反复地说着句话:“人活着咋这样辛苦哪!人活着咋这样辛苦哪!”反复地说,仿佛是为把个钉子锤锤地砸在心里,直到给四叔倒几次水,让他喝完水,安静在床上睡着。到第二天,还睡着时,四叔却醒。他来叫起床和他块到新乡市百货大楼去,说要去给他、给和书成哥哥每人买套新衣服,说豁上不过日子啦,只要看上,再贵也要买。虽然最后四叔是被拦下没有去,但说豁上,定要给每个人买套新衣时,四叔脸上笑,灿烂明快,充满信心,仿佛有种真真切切坚定幸福挂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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