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川原孝去世两周后,才听说他不幸遇难消息,但令惊讶并不是死讯本身,而是他居然已经这大年纪。2011年3月底天,正开车返回东京,途中个朋友给打电话,在电话那头读份日本报纸内页新闻标题:著名运动员在海啸中遇难。过去两周,直在日本东北部沿海受灾城镇之间来回奔波,偶然间也曾想起下川先生,以及两年半前与他起度过那个下午。
之前从没听说过下川先生生活釜石市,们搭火车前往那里,火车行驶得非常缓慢,中途停靠站点也几乎只有个站台和条荒凉公路。们前去拜访时候是12月,正是日本年中最冷时节,那天下午也非常冷,但下川先生家十分温暖舒适。他儿媳奉上绿茶和饼干,他本人则向们展示他世界纪录证书,随后们开车去他训练公共运动场,他在场地里做些拉伸运动,慢跑会儿,还练习投掷标枪和铅球,们则在旁拍照。
返回先生家又喝会儿茶后,们起身告辞,再次搭乘慢车回家。这次拜访十分有趣,但个简单事实使这升华为段难忘经历:下川先生当时已经102岁。
对于大多数这个年纪人来说,能举起支标枪就可以算是项成就,可是下川先生还能比任何同龄人都掷得远。他参加比赛级别是M-100级,参赛选手年纪都已超过100岁。他创纪录掷——2008年在日本老将田径锦标赛上掷出12.75米——打破世界百岁年龄段标枪纪录,此前这纪录直由位美国老人保持。那次短暂会面后,常常会想起下川先生,想知道他近况如何。
他生活信念远不止是活下去这简单,他还要活得精彩。海啸前年,他已经104岁。报道其死讯那篇文章写道,在2010年日本老将田径锦标赛上,他差点就打破自己保持世界纪录。这场海啸中共有18500人遇难,每个人死都是个悲剧。可是,像下川先生这样,在如此高龄还能获得如此巨大成功,身体也依旧健硕灵活,还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结果却被海啸这样无常意外夺去生命,细思起来更令人体味出种难言苦涩,让人啼笑皆非。
个月后,重返釜石市,试图寻找这场灾难中最年长受害者之些讯息。[1]在两年半前拜访过家里发现些东西,那是幢结实两层楼房,仍然矗立在离海400码地方。下川先生孙子穰已届中年,他跟群帮手和朋友正在整理遗物。那些东西里有他祖父白色运动服,证明其最新成就明信片——铅球3.79米,铁饼7.31米。还有几本相册,外观虽完好无损,却早已被浸透,照片变得皱皱巴巴,颜色也已褪去。
相册中有不少下川先生照片,有他手握奖牌照片、跟妻子合影,还有同学聚会留影。照片上,老人看上去十分开心,但并没有比见到时候更强健或更健康——要知道这其中很多照片都拍摄于40多年前。
这就是百岁老人最令人惊叹又最寻常不过事实——他们真非常非常老。下川原孝出生8年后才发生第次世界大战,他比同时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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