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1 / 3）

这本《拔蒲歌》中所收录，是2013—2018五年间所写散文。除开篇《儿童游戏》与最后篇《安家记》外，篇幅都不过万字，时间上与上本《燕子最后飞去哪里》大体同步而跨度更长，但那本主要是由两篇很长非虚构散文构成。《拔蒲歌》则可以说是延续第本散文集《八九十枝花》写作内容与情绪，仍是本“还顾望旧乡”之书，只是这“还顾”“望”内容既包含过去，也写及现今。

开篇《儿童游戏》，是记录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乡下常见儿童游戏，其起因是重读周作人介绍柳田国男所写《幼小者之声》。柳田国男感慨过去日本儿童所玩些游戏，在都市生活成立后就窣地断掉而失去，使也起记下们那份“始于遥远古昔之传统诗趣”心。这虽是们小时候皖南乡下隅些游戏，实际上，在城市经济远未像现在这样发达八九十年代，全国儿童游戏大多大同小异。因为起着记录与保存心，在写时尽量记下不同游戏玩法，并配以自己拙劣小画。只可惜年代虽还不十分久远，很多游戏玩法便已经模糊，不能准确或完备记忆，尤其是些童谣，已很难记清。读这本书读者，倘有兴趣和更为精确记忆，希望有以教，俾其更加完备。

除开篇外，书分为三部分。辑“红药无人摘”，检点从前乡下常见野草花树，写出自己喜欢那份。在远离南方北地，于回忆中拾摭些喜悦亲切情感，以安抚成长后渐远渐不可得遗憾。“红药无人摘”是诗人韦应物句子，本是写春末僧斋幽寂，借用却是想表达些昔人已杳渺惆怅与孤独。“红药”即芍药，皖南山村人家门口常种两棵，春末于曛暖和风中开出如小碗般重叠沉坠紫红花朵，是很美丽景色。和妹妹离开家上大学以后，爸爸在家中菜园菜畦上也种棵，没两年后，他也离开几十年未曾离开过乡下，到城里打工去。只剩下这棵芍药，年年春末在菜畦上兀自开出花来，又在枯萎时将花瓣落到下面泥土上。“红药无人摘”因此是那些年发生在家乡春天菜园里实景，无意中隐含与之同时乡村变化缩影，成为关于南方乡情种凝结与象征。这棵芍药后来被人挖去城市，不出意外地没有养活，却因为消逝而在心成为更为纯粹、永久存在。每当想起南方，就想起那棵芍药，想起风雨与美类事，心中充满温柔情绪。这辑最后几篇，则是在北京生活四五年后，逐渐写下些北京植物。都是城市中常见些花木，对它们喜爱也交织在对南方想念之中。

辑二“瓜茄次第陈”，是关于南方种种吃。有过去在南京生活痕迹，更多则是皖南乡下饮食。整理书稿时，惊讶于自己竟然于不知不觉间写下这多有关食物文字，以至于成为书中篇数最多部分（虽然从字数上来说并不是最多）。作为从小在贫穷地区长大普通人，并没有什可供夸耀饮食经验，书中所写也都并不是什珍稀或难得东西，只是些过去乡下最常见三餐。但春天蚕豆汤与腌雪里蕻炒小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