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开得很慢,柴油机声音隔着里路就能听见。捣蛋男生上下学路上遇见,必要偷偷地爬,猴儿似挂在车斗后面,想少走截路。被司机看见,顿好骂。们因此觉得李妙叔叔脾气好大。夏天,草木疯长,大雨连天,山上红土被泡得像发糕样胀起来,连空气都是雨水浸染后暗绿色。李妙奶奶小儿子开拖拉机死掉。整天他们偷偷传着消息,听讲下坡时候车子翻,连颈子都轧断!开得那慢拖拉机也能轧死人,们都想不到。此后关于李妙奶奶印象就淡下去,好像隐没在张画里样没有。她大概从此就没有再在学校里出现过。
有种两毛钱根,比毛钱要大、扁,棍子也是后来常见扁扁。这种是伴随着冰柜在乡下出现而出现。卖木头箱子很少见。物价也在涨。到们上初中时候,们喜欢吃种叫“冰宝露”东西。两毛钱袋甜水,水蜜桃味,青苹果味,都是拿甜蜜素、色素和水兑出来,在零下十几度冰柜里冻成团冰坨。六七月份天热得着火,们走十几里路上学,放学路上第件事就是在校门口买个这样冰坨子,捉在手上,把塑料袋子咬个洞,把冰坨挤个角出来慢慢嗍。冰坨有点像桃子或者苹果甜味,因为非常硬,它化得很慢,到最后里面色素都被们嗍出来,只剩块小小、透明冰块。袋子上“冰宝露”几个字被磨得模糊起来,花花绿绿色粉湿漉漉地沾在手掌心上。
还有种“双响棒”,模样和现在“碎碎冰”很像,根两节,像双节棍般,可以从中间掰断,人截。下课时和妹妹常常买根两个人吃。“双响棒”比“冰宝露”好吃,有种黏糊沙冰感,也不像“冰宝露”甜得那样假,只是太容易吃完,让人不舍。那时候们最珍贵种冷饮,叫“紫雪糕”,里面是乳白色牛奶雪糕,外面裹层黑黑巧克力薄壳。那时候们还没有见过牛奶,巧克力也只有隔壁小飞子在上海打工阿姨每年过年回来,给小飞子和他妹妹带大袋巧克力蛋和金币巧克力回来。有时有酒心巧克力,小小酒瓶模样,里面灌点点酒。巧克力包装都金光灿烂,每年她要捧捧,到家来给们。她长得很漂亮,声音有些沙沙,后来去日本。现在看见老包装巧克力蛋照片,都觉得温暖而亲近。所以这种牛奶巧克力味“紫雪糕”是们对冷饮想象极限,就好像白壳子“红塔山”是大人对“好烟”想象极限般。因为根要七毛钱,平常也买不起,总得很特殊日子,才能兴高采烈地吃回。吃时候,外面巧克力壳咬破很容易落下来,们用手护着,点点,把所有碎屑都舔到嘴里去。
后来对冷饮热切便淡下来。大概人长大以后,对甜味嗜求自然慢慢变淡。高中时候虽然也爱吃,但那时家里已不那困难,吃根冷饮就不像小时候那难忘。读大学时暑假总是在南京,在大姐家过。西瓜四毛五斤,们买买好几个,每天切个冰着吃,非常凉眼。住处菜场附近有好几家冷饮批发店,夏天晚上大姐常常带们去买冷饮。她受大姐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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