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过不去啊。”
“当然是真过不去，要是能过得去
肯定会带你过去
。”
“要不还是下午就回去吧，出来两天
没打电话回去，爸妈会担心。”
“不要回去——就多玩半天，明朝就回去。家妹妹也喜欢你，想跟你多玩
会。你走时候你家妹妹晓得，她肯定跟他们讲你是到同学家去玩，他们不会担心。”
这番犹豫最后又是情感战胜理智，加上之前已经答应多留天，这会儿要走便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仍留下来。然而心里终究难安，到后竟觉得闷闷地起来。又过晚，到第二天，几乎是急着立刻要回去，却还是被押着吃过中饭才走。同学送到澄桥路口，这段路这回再走，却不觉得特别遥远，感觉并没有走太久，就已经到路口。大概第次走时，那种惴惴不安寻找过程，大大延伸对这段路有多长心理感觉吧。
也知道已经回不去。天色太晚，个人不敢再走二三十里路回家。倘若要他送，送到家已是夜里，又不能让他在家留宿，势必还要让他再走二三十里路回来。
“别担心，你妹妹肯定跟你爸妈讲你到家来玩！”
于是留下来起吃晚饭。家里大人只有爷爷奶奶，他父母到城市里打工去。他用湖南话和爷爷奶奶说话，听十分惊讶，之前从未听他讲过自己家是从湖南迁过来。他在那时个子已经很高，性格十分爽快。他妹妹比他小三岁，个子也很高，微微有点胖，也很可爱。吃饭时他先是起身去端第二碗饭，边说：“唉，今朝没什
胃口，就吃两碗饭。”过会，他妹妹也起来去端饭，说：“今朝也没什胃口，也就吃两碗饭。”心里觉得好笑，胃口不好还要吃两碗饭，那胃口好时候要吃几碗啊！
晚上就和他妹妹起睡。夜大雨，起来雨住，云压得低低，空气中到处是潮湿水汽。长日无事，们几个起坐在房间里说话。和他妹妹靠在床上，他坐在们对面，拿起桌上张已经没用卷子，卷成个圆筒，贴在眼睛上，只眼睛睁只眼睛闭着，这样对们看着。过会，又把圆筒拉成个长长喇叭形，然后轻轻地用它下下打手背。
“你再在家多玩天吧！你好不容易来趟，昨晚到家都那晚，也没玩小下！明朝吃过中饭就送你家去！”
在路口和他告别，路快走着回去。想到回去挨骂是不可避免，说不定还要讨打，心里就很惙惙，然而也只能把步子走得更快点，好到家时间能
犹豫不决起来。其实是很想多待天，只是怕爸爸妈妈生气，回去要讨骂。这时他妹妹和奶奶也在边劝起来，想想说：
“那你下午带到你们村子里有电话人家打个电话吧，要跟爸爸妈妈讲下，怕他们着急。”
他答应下来，到下午，却说昨天就去看过，河过不去。
不肯放弃，于是他带穿过门前几条被雨水浸得黐滑田埂，走到田畈间条河边，指给看：“你看，讲过吧，河里水涨满，人根本过不去。”
这时河水几乎已与岸边齐平，翻滚着向前流去，泛出隐隐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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