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要把鸭子都杀
？”
“它们不在家里下蛋，都在塘里下蛋。那塘水那深，
哪里捡得到！都杀算！”
“那就不要鸭蛋好……”
更没有人理。
中午
菜里其实也有
只鸭子，是早上杀——想起早上起来就去散步原因之就是想躲避家里杀鸭子场景。这些年大概也有些奇怪吧，回家后爸爸妈妈杀鸡杀鸭，几乎总是口不吃，妹妹也是如此。去年夏天回来，爸爸常常到田里笼黄鳝，回来烧给们吃，也口不吃。这次回来爸爸又在塘里钓到只老鳖，看它在盆里浮着，很想找个机会偷偷把它倒回塘里去，想想很大可能会被痛骂顿，只好默默地有些痛苦地忍下去。爸爸又常常在塘里搞黑鱼上来，养在大澡盆里等们回去时候杀来吃。有时候养得太久，鱼已经瘦，极沉默地躺在盆中，长长条，洗澡时经过，心里总是惊。这样黑鱼，自然也是口都不能吃。说来并不是素食主义者，鸭脖鸭翅都很喜欢吃，只是因为这些东西是家里养，捉住待杀样子在面前被看到，心里似乎就梗住块东西，怎也不能吃下去。野生东西又有另外
上屋檐下面。爸爸在南京时，有几年奶奶和堂弟住在家，燕子也曾回堂屋做过窝，但是奶奶嫌它们脏，几次拿竹竿把窝捣掉，那以后很多年，就没有燕子再回过这个屋子。
爸爸说平常他把大门关着，那天门没有关，中午回来看见两个燕子在堂屋里飞来飞去，拿扁担去撵，也撵不走，于是想，“那就给你们留下来吧”。想到小孩子们回来，有燕子看，也是很好。于是燕子在堂屋墙壁上唯个依托之处，日光灯灯管上筑个窝。这时候已经在窝里下蛋，开始孵小燕子。这多年，家里由土墙瓦屋换成水泥楼房，又重新粉刷过，不知道筑窝燕子换几遍，它们选择地方竟然还是同处（从前没有日光灯管，燕子窝筑得稍微高点，但也在这面墙这处），也使感到惊奇。
问爸爸为什开始要撵燕子，他说现在农村人家平常概把门关着，嫌燕子在墙上屙屎脏，不给燕子进来，和以前不样。听心里很难过。可怜燕子，在城市里自然是找不到可以筑巢家，在乡下也找不到话，那就太悲惨。真希望农村人能像以前样，欢迎燕子到自己家来筑窝啊。
又说起堂屋夏天没有电扇事。从前吊在堂屋天花板正中吊扇，前年粉刷时候取下来，后来就再也没装上去，只预留两截电线在那里。大家商量着要不要把吊扇重新装上去，还是就用落地扇算。说：“有年夏天家里吊扇打死只燕子，爸爸你还记得吗？”
他大概是没有听到，没有回。那年家里只有爸爸、和延安，吊扇开着，燕子飞回窝时候大概是离吊扇太近，被风吸住，最后被吊扇叶子打死。记得燕子红红伤口，也记得那时候爸爸也很懊悔。
掐回野花
燕巢与燕子
说：“就用落地扇吧！”
也没有人理，不过好在后来大家都决定用落地扇算，不要再麻烦装吊扇。
过会，爸爸又说明天要把塘里鸭子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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