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哭成团。笼子内小猫,被送走三只,剩下两只,轻轻地喵喵叫。
旁观着,心底清楚这切荒谬,这样温馨光景没有太长寿命,小圆妈会再度对眼镜仔动粗,时间早晚而已。只要眼镜仔父亲执着于儿子成就,只要小圆妈持续把丈夫放在人生第顺位。她今天只是累,明天会重振士气来鞭策眼镜仔。
辞职。简言之,背弃与眼镜仔诺言。
再也忍受不。有多少个夜晚,走过荣星花园,来到眼镜仔家,心中布满灰色悲观想法。按下门铃那刻,心又惶恐又颤抖,迎在前方,又会是怎样景象?
无疑是以种夹着尾巴狼狈姿态,落荒而逃。
答以“容易分心”四个大字。
每次,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眼镜仔挨揍。有时候,事情很快就结束,记拍头,小圆妈就把他交给。有时候,伤害过程会久点,他会被拧耳朵,拧到他脸涨成猪肝色,小圆妈才甘愿放手,饶过他。
每次,鼓起勇气,几乎要站出去护着眼镜仔,到最后,仍是选择却步与退缩。
混淆自己身份。说到底,只是个周提供两次教育服务家教,还是说,有更大责任,必须积极阻止这切?更糟糕想法是,怀疑小圆妈是故意打给看,谁叫拒绝体罚。她故意挑在上课前,声嘶力竭地呼喊,动手动脚地演给看,暗示:“看啊,你也没有多会教嘛。”
小圆妈是家庭主妇,又不喜外出,也不热衷社交,她能说心事伙伴就那两三个。她存在价值,是肯定,还是否定,主要交由丈夫来决定。然而丈夫给期望太沉重,她个人难以承受,只得分流给眼镜仔,分流给这个周不过出现五小时外人。每周时间到,无可回避地必须出现在这个家,她看到,明白自己满涨情绪将得到出口。
这也是极少想起眼镜仔原因。想起就感到刺痛,想起他厚重镜框下那怯生生眼神,想起他曾经给予信赖,想起他挨揍后,反过来安慰敦厚。在离开之后,小圆妈是否打得更凶?她是否对儿子更绝望?她能明白辞职理由吗?
最后,很怕去想象是,眼镜仔还在台湾吗?他是否已被送去个全然陌生国度?
☆
眼镜仔住在透天厝(7)里,含顶楼共四层,他书房和卧房是分开,以住在台北市小孩而言,他拥有很奢侈生活空间。他上下学由小圆妈开名车接送,用很好手机,书包是那种有伸缩把手昂贵款式。他很难找到套衣物、双鞋子不是从百货公司买来。
眼镜仔父亲拥有良好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善于社交辞令,熟知商场进退规矩,穿
、眼镜仔、小圆妈,们三人不知不觉地掉进条食物链,吊诡是,位居食物链最上端眼镜仔父亲,个星期拨给眼镜仔时间,可能没有几小时。
☆
有天,小圆妈不打。
她掩着脸,哭倒在沙发上:“你不认真念书,你爸爸都不想回家。他说,你是扶不起阿斗,让他很失望,看到你就心烦。怎办?爸爸不想回家。”
眼镜仔不吭声,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