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馆区由外国人自治;而在使馆区之外,北平治安由连串巡警亭维持。它们位于全城各主要十字路口,由专人值守。这套系统仿照是日本模式,而日本人又照搬普鲁士人方法。巡警亭上标记有“X”,还配备电话,这意味着肯定有位警官离此不远。
在那个寒冷1月清晨,离老张最近巡警亭位于哈德门火车站附近,在鞑靼城墙以西四分之英里处。年轻警士高道宏和北平警队里资格更老巡警许滕臣(音译)在那里值守。当时他们已经快要交班,许滕臣正蜷缩在个炭火盆旁取暖。当他看到那位老人跑过来时,还不知道何事将要在今早困扰自己,但他并不太担心;他认识老张,总能看到他在这带遛鸟。
然而在老张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他发现后,许巡警戴上帽子,穿上厚大衣,跳上自行车,沿鞑靼城墙迅速骑向狐狸塔。那两个人力车夫还待在那儿,但他们看到巡警制服就溜——他们横穿马路,消失在鞑靼城拥挤胡同里。
许巡警马上明白:事态已经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他骑车返回巡警亭,半路上在鞑靼城墙下遇到高警士。高道宏让他回狐狸塔那里看守尸体,赶走所有觅食黄狗,禁止任何人触碰那女孩。高道宏随后回到巡警亭并打电话求助。在那里,他让第三个警员——位年轻巡警去找张竹席以保护犯罪现场,不让泥泞地面模糊任何证据。然后高警士再次迅速回到狐狸塔,把所有他能观察到东西记下备案。
现场令人毛骨悚然,因为死者肢体残损,衣衫也被扯裂。有那会儿,帕梅拉腕表引起高警士兴趣。这件奢侈品没有被拿走——显然这不是简单劫案。但高警士心里很明白,若非必要,不可擅动谋杀案现场。此外,这也不是个普通受害者,而是老外。这将带来麻烦和大量文书工作。上峰会施加压力以求破案,因为如果办案不力,中国警察就会在外国人面前大失面子。
高警士求援被转至北平公安局东南区侦缉队,它所在莫理循大街[15]恰好在使馆区外面。在那里,韩世清值完轮漫长夜班,正在等人前来换岗。韩世清是位经验丰富警探,曾在北平警察学校受训,手下指挥着北平万来名警员中相当大部分。他不仅是莫理循大街侦缉队负责人,还是北平公安局东南区(内区)警署署长。他才忙晚。
宋将军政务委员会命令警察们肃清日本和朝鲜d品贩子——毒贩立决,瘾君子则被执行死刑或终身监禁。韩署长和他便衣们整晚都在外面执行公务,对鞑靼城和“恶土”里鸦片窟进行突击搜查。二十余名毒贩和瘾君子被带到城市边缘刑场,在堆烧焦鸦片旁被公开枪毙,以儆效尤。
度过这个艰难夜晚后,韩署长品着茶,边抽着他哈德门牌香烟,边把行政手续补全。按南京官方命令,北平公安局将在2月成为北平警察局。名称变动起来简单,但由此产生文书工作将堆积如山。
韩世清时不时站起身,在局里各处溜达,方面伸伸腿,另方面也看看昨晚抓捕瘾君子和毒贩行动有没有进步消息。由于舆论强烈抗议对中国人执行死刑,有消息称: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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