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集中营,乘火车回到北平。他回到盔甲厂胡同旧宅,忠心用人们仍留在那里,防止有人乘虚而入,鸠占鹊巢。
他发现自己所处中国虽然发生不可逆转局势变化,但又要滑入内战深渊。日本人退出舞台,但国民党和**党继续拔刀相向。北平已经遗忘帕梅拉,英国公使馆也不再记得倭讷。他又向外交部和公使馆询问几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倭讷调查结果是对英国驻中国外交人员和*员潜在羞辱,因为他们曾致力于结束对他女儿案子调查,还损害他声誉。他们花在后件事上精力甚至比花在破案上还要多得多。
于是他不再联系他们。他曾是那样固执,定要看到杀害帕梅拉凶手被绳之以法。他这份韧性终于被耗尽吗?或者这是因为在倭讷看来对帕梅拉之死负有直接责任普伦蒂斯已经死吗?
离开潍县集中营后,普伦蒂斯也回到北平。1947年7月,54岁他死于使馆大街公寓里。他早逝对于倭讷也许算是种安慰。
在整个内战期间,倭讷固执地留在北平,直到蒋介石国民党军队开始旷日持久撤退。最后国民党军溃败,其残部和他们总指挥起逃到台湾岛。1949年1月,以毛**为首解放军开进北平,宣布**党接管这座城市。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倭讷成为新中国居民。这个新政权很快就永久关停“恶土”里妓院、毒窟和赌场。
1951年1月,城里只剩下七十名英籍人士,倭讷是其中员。10月,他们数量减少到三十人。倭讷是个顽固且有主见人,他因为无法在中国**党治下找到自己位置,最后决定离开。
他回到英国,但几乎不认识这个国家。他从1917起就再未回过这里。他已经没有家人在世。姐姐艾丽丝是和他关系最近亲人,但她已于1935年去世。倭讷最后于1954年2月7日辞世,被葬在肯特郡拉姆斯盖特(Ramsgate)。当时似乎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也没人能够出席他简短葬礼。
他走过八十九年岁月。他经历过中国封建王朝,那时皇帝还高踞御座;他经历过委员长统领共和国,那时整个民族在战火中、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最后,他看到**主义者手建起人民共和国。2月16日,《泰晤士报》发布篇详细讣告,介绍他生,着重描写他漫长外交官生涯、对西方解中国卓越贡献和他与格拉迪斯·尼娜·雷文肖婚姻。最后,这篇文章写道:“他们养女帕梅拉于20岁在北平被谋杀。”
帕梅拉·倭讷尸体现今仍躺在北京现代化二环路地底深处,躺在曾经英国公墓里。时间长河已流淌七十多年,她仍像她自己曾经宣称那样,总是独自人。
狐狸塔仍然在盔甲厂胡同上方若隐若现,它俯瞰着从前“恶土”,俯瞰着那片下等人曾聚居肮脏胡同遗迹,同时也俯瞰着古老鞑靼城墙。在1937年1月那个滴水成冰清晨,人们就是在那段城墙下发现帕梅拉尸体。现在只有那些年纪极大北平人才管它叫狐狸塔,只有那些年纪极大人才谈论狐狸精。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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