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名叫露丝,等他大到可以自己系鞋带和不再尿床,他就会和她结婚。弗格森知道露丝已经和他父亲结婚,但父亲是个老头子,所以不久之后就会死掉,他死,弗格森就可以娶他母亲,而她丈夫名字也将变成阿奇,不再是斯坦利。他父亲死掉时他会难过,但不会太难过,不会难过到掉眼泪。小孩子才会哭,他可不是小孩子。当然,他时不时还是会掉眼泪,但那仅限于摔倒或者弄疼自己时候,弄疼自己时候哭是不算数。
世界上最好东西是香草冰激凌和在父母床上跳来蹦去。最坏事情是肚子疼和发高烧。
他现在还知道酸味糖球也很危险。不管他多喜欢吃,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把它们塞到嘴里。这种糖滑不溜秋,会不小心咽下去,但它们又太大,下不去,会卡在气管里叫他喘不上气。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噎住时有多难受,幸好他母亲冲进房间,把他抱起来,头朝下掉个个儿,只手抓着他双脚,另只手不停在他背上捶,直捶到酸味糖从他嘴里蹦出来,吧嗒声掉到地上。他母亲说:以后不许再吃酸味糖,阿奇,太危险。说完,她叫他起把装满酸味糖碗端到厨房,然后两人轮流把红色、黄色和绿色糖果个个扔进垃圾桶。扔完后他母亲说:拜拜,酸味糖。真是个有趣儿词:拜拜。
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纽瓦克,当时他们还住在三楼那间公寓里。现在他们住房子在个叫蒙特克莱尔地方,这所房子比公寓大很多。实际上,除那些酸味糖,除他房间里那架在窗户打开时会咔咔作响百叶窗帘,除有天母亲收起他婴儿床,他有生以来第次独自睡在没有栏杆床上,对于那间公寓他已经没多少印象。
他父亲每天很早就会出门,那时候弗格森通常还在睡梦当中。有时候他父亲会回家吃晚饭,有时候直到弗格森已经被安顿上床才到家。他父亲要上班。男人长大后都要上班。他们每天离开家,然后去上班,因为他们工作才能赚钱,赚钱才能给老婆孩子买东西。天早晨,他望着父亲蓝色轿车从家里开出去后,母亲就是这跟他解释。这似乎是个不错安排,弗格森想,但钱部分让人有点儿迷惑。钱又小又脏,这张张又小又脏纸片怎能给你换来汽车或者房子这种大东西?
他父母有两辆车,父亲是蓝色德索托,母亲是绿色雪佛兰,但弗格森自己却有三十六辆车,阴雨天外面到处是水,没法出去玩时候,他会把他车从盒子里拿出来,在客厅地板上摆出列迷你车队。他车里有双门车和四门车,有敞篷车和自卸车,有警车和救护车,有出租车和公交车,有救火车和水泥搅拌车,有货运车和旅行车,有福特和克莱斯勒,有旁蒂克和斯蒂庞克,有别克和纳什漫步者,每辆都与众不同,没有两辆有点儿相像之处。弗格森在地板上推着辆跑时,总会弯下腰去看空荡荡驾驶座。每辆车都需要司机才会走,他就幻想自己是坐在方向盘后面那个人,个小人,个小到都没有他拇指第个关节那高人。
他母亲抽烟,但父亲不抽,甚至连烟丝或者雪茄都不。古金牌香烟。弗格森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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