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作邀约,再接着是各家杂志采访任务,在接下来几年中,露丝为《城里城外》《时尚》《形象》《妇女家庭》《纽约时报杂志》等周刊和月刊专题报道陆续拍摄很多作家、电影导演、百老汇演员、音乐家和艺术家照片。弗格森母亲喜欢在拍摄对象最熟悉环境中为他们拍照,所以会带着便携灯架、可折叠背景布和柔光伞,到他们生活和工作地方去拍,比如让作家坐在堆满书籍书房中或者书桌后面,画家坐在他们乱七八糟、色迹斑斑工作室中,钢琴家坐在或站在他们油光锃亮黑色施坦威钢琴前,演员站在化妆室镜子前或者独自坐在空荡荡舞台上,但不知为什,同样是拍这些著名人物,她拍出来黑白人像照尤其善于捕捉照片中人内心,而大多数摄影师不定能做到这点,或许这种能力和拍摄技术无关,更多是源于弗格森母亲本人,因为她总是会为拍照任务提前做准备,读拍摄对象书、听他们唱片、看他们画作,所以在漫长拍摄期间她和他们有话可聊,再加上她谈吐自如,总是散发着迷人魅力,但又不是那种喜欢聊自己人,某些自视颇高、难以相处艺术家在她面前会放松下来,觉得她真对他们是谁、做什事感兴趣——实际上她也确实如此,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是这样——而这种引诱旦生效,他们便会放下戒备,脸上面具渐渐滑落,眼神中开始浮现出种不同光彩。
除为杂志和出版社做这类商业拍摄,弗格森母亲也直在忙自己项目,用她自己话来说就是,四处乱看,抛弃拍摄流人像所需要那种细致入微掌控,转而抱着不管发生什开放心态去迎接不期而遇。她在表妹夏洛特婚礼上发现自己还有如此乖戾、冲动面,1955年那份没有酬劳工作,变成三个半小时兴高采烈疯狂拍照,摆脱费力筹备约束后,她在人群间往来穿梭,投入到急火快攻般拍摄中,张接张地拍,因为那些昙花现时刻必须赶紧拍下来,不然就没,哪怕顿半秒,画面也会消失,在这类情况下,她精神变得高度集中,情绪陷入种狂热状态,仿佛房间里每张脸和每个身体都在同时向她冲来,仿佛每个人都在她眼睛里呼吸,他们没有站在镜头那边,而是来到她身体中,成为她这个人不可分割部分。
不出所料,夏洛特和她丈夫很讨厌那些照片。不是那些,他们说,不是结婚仪式后在教堂里拍肖像照,那些照得真是太好,他们会在未来岁月里直珍惜,但婚宴上拍那堆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又暗又糙,令人不快,每个人看起来都那邪恶、阴郁,就连那些大笑人看起来也多少有点儿狰狞,为什那些照片那怪异,为什切看起来都那暗呢?弗格森母亲被如此指责搞得有点儿恼火,所以在寄给新婚夫妇那套肖像照中附张简短字条说,真高兴你们喜欢这些,然后又给珀尔婶婶寄套,给她父母寄套,最后套则给米尔德里德和保罗。收到自己那套之后,她姐夫打电话来问为什张婚宴上照片都没有。因为那些照片很烂,她说。所有艺术家都厌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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