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施奈德曼已经在他曾经那间卧室里睡四年,诺亚·马克斯消失段时间后又出现,而刚刚升入八年级十三岁弗格森,不想在这儿待。但他不可能直接离家出走(他能去哪儿,而且没钱怎活?),于是退而求其次向父母要求道:明年9月能不能把他送到寄宿学校去,让他在远离新泽西州枫林镇某个地方过完四年高中生活。
要不是知道他们能负担得起这笔开销,他也不会问,但自从全家在1956年搬到新居,更气派生活继续蒸蒸日上,他父亲日益庞大帝国又多两家分店(家在肖特山,另家在帕西帕尼),加上现在本地消费者家家户户都舍得花钱买两三台电视,而洗碗机、洗衣机、干衣机成每个中产家庭标配,半人还愿意把钱浪费在大容量冷藏柜上,好存储他们更愿意吃速冻食品,所以弗格森父亲现在成有钱人——或许还不是个洛克菲勒,但却是城郊零售业王者,著名利润先知,用低价铲除七个镇竞争对手。
这越聚越多财富带来战利品,包括弗格森父亲那辆淡草绿色四门凯迪拉克黄金帝国,他母亲那辆红色旁蒂克敞篷车,蓝谷乡村俱乐部会员,以及玫瑰园照相馆关张——结束他母亲作为独立艺术家挣钱养家短暂生涯(油画肖像热劲儿过去,照相馆只是勉强做到不赚不赔,而五家分店营业额又与日俱增,那还费事经营照相馆干吗呢?)——在这种又能赚又能花,花钱速度赶不上赚钱速度情况下,弗格森不认为寄宿学校可能给他们增加什负担。而且如果他们真会反对他计划(或者说如果他父亲会反对话,因为所有花钱事情都由他做主),弗格森也有办法对付,他愿意放弃天堂夏令营,在暑假打工赚钱,减轻他们经济负担。
他研究这事儿已经好几个月,他告诉他们,最好寄宿学校似乎都在新英格兰地区,尤其是马萨诸塞州和新罕布什尔,不过佛蒙特和康涅狄格州也有,纽约上州和宾夕法尼亚些也不错,甚至新泽西都有几所。现在才刚9月,他知道,离下学年还有整整十二个月,但入学申请必须要在1月中旬之前寄出去,所以他们必须现在开始逐步缩小择校范围,否则没有足够时间来做出个深思熟虑决定。
跟他们说这些时,弗格森可以听到自己声音在颤抖。在肯尼迪和尼克松竞选总统那个秋天某个星期二晚上,他和他那自命不凡、难以捉摸父母围坐在晚餐桌旁,家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下来起吃顿饭——这种事现在发生得越来越少,因为他父亲商店关门很晚,母亲最近又迷上打桥牌,每周有两三个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他们坐在餐桌旁吃着,安吉·布莱则在厨房和餐桌前来回穿梭,把新做好菜端上来,把吃完盘子撤下去,先上来是蔬菜汤,然后是切成厚片烤牛肉加土豆泥和份黄油青豆,这些美食都是少言寡语但厨艺精湛安吉·布莱做,在过去四年中,她每周有五天来给他们收拾房间和做饭。弗格森吃完他最后点儿烤牛肉后终于开口,终于攒足勇气,说出那件他在心里憋几个月事。
他边说,边细心观察父母反应,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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