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静卧室里度过后半天,说话或者不说话,直到四点、五点或者六点,最终,他们会逼着自己穿上衣服,伊维再开车把他送到宾州车站。告别,这是其中最难捱部分,然后他去坐火车,在星期天晚上回到普林斯顿。但无论这走多少次,他从来没有习惯过。
他在过去三年里创作所有故事,只有她每篇都读过。他在阿提·弗德曼死后给自己强加种种自伤性限制,只对她敞开心扉讲过。他到底有多怨恨他父亲,她是唯能理解人。他心中翻滚升腾混乱,相互矛盾混乱,面冷酷无情地批判、义愤填膺地蔑视那些美国大财阀贪婪,另面却是个温柔灵魂,对于他在乎人有着无限爱意,像个好小伙那样刚直不阿,但在自己感情上又笨手笨脚地慢半拍——这切本质,只有她能完全领会。伊维比任何人都解他。她知道他古怪得不平凡,也明白他看起来正常得令人惊叹,仿佛他是刚刚乘坐飞碟降临外星人,7月某个晚上,她曾这样告诉他(发生在门铃时间之前,在他们甚至都没想过会睡到起之前),个衣着打扮和其他二十世纪地球人模样,但却来自外太空人,宇宙中最危险间谍,听她这些话,那个外表正常但极其古怪人古怪地感到很安慰,因为他也正希望这样看待他自己,而想到她是唯知道这点人,也让他感到满足。
然而他们并没有他所期待那样勇敢。他们那种光明正大、谁他妈在乎相处方式,要是没有些例外,根本维系不下去,因为很快便显而易见点是,有些人必须要被蒙在鼓里,这是为他们好——当然也是为弗格森和伊维好。在弗格森这边,问题是他母亲,但因为他母亲,所以还得把丹、艾米和吉姆也算进来。在伊维那边,问题是她住在布朗克斯区母亲、住在皇后区哥哥和嫂嫂,以及住在曼哈顿妹妹和妹夫。她亲戚全都会觉得惊世骇俗,伊维说,尽管弗格森并不认为他母亲会有那强烈反应,但她肯定会心烦,或者着急,或者困惑,而且费力跟她解释也实在不值当,因为他所有辩解很可能只会让她更心烦,更着急,更困惑。相比之下,在伊维那些曼哈顿朋友那儿全面曝光就没什阻碍。那些人要是演员,要是爵士乐手,要是记者,全都见怪不怪,根本不在乎。弗格森那小撮纽约熟人也样(罗恩·皮尔森为什要在乎?),只有诺亚是个潜在绊脚石,毕竟他不只是朋友,还是弗格森通过联姻结成表亲,虽然诺亚似乎不太可能和他父亲讨论表哥感情生活,但也总有不留神说漏嘴,又恰好被隔壁房间米尔德里德听见可能性,不过,弗格森决定,这个险他不得不冒,因为诺亚友谊对他而言太重要,而且他对诺亚有足够信任,相信如果自己请求他不要乱说话,诺亚就不会乱说。诺亚答应,而且口便应下来。年轻马克斯举起右胳膊,庄严地宣誓说自己会守口如瓶,并且祝贺弗格森赢得个年长女性芳心。弗格森引见两人认识后,诺亚握握伊维手说,著名门罗夫人,久仰久仰。这些年阿奇老是念叨你,现在终于明白为什。有些男人朝思暮想梦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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