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绰绰摇曳流动
样子，所以是“流虹”。所谓“湖光映雪”，也有
种春天阳光极其明媚之时波光闪烁不停动感。这流动，情感之弦就被外物撩拨
起来。
第三句说“翠帘不卷春深”。这句其实写得特别好，因为
们在春天极盛时候，对于盛开、明媚、温暖感觉增强，同时对于它们对立面衰飒、阴翳、寒冷感觉也增强。江南春天个独特感觉，就是这种强烈对比。比如说哪怕对于常绿树种，们也是在春天才注意到它“荫”，那是与强烈阳光对比结果。而苔藓常常植于枯石之上，那又是有生与无生对比结果。江南园林美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利用这种对比来制造。至于温暖与寒冷对比，对句词感触很深，就是秦观《踏莎行》中“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168]。“孤馆闭春寒”与“翠帘不卷春深”同样讲是种暖春中寒冷感，所以拿它们对比。
无锡有个园林叫作杜鹃园，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造，造园者名叫李正，字勉之，是思想家李慎之弟弟。这个园林造在惠山山麓古树与泉石之间，因为七十年代运力和财力限制，李正只能尽可能地保留山石原样，造出来园林却格外地古雅自然。在杜鹃园中阳光最好地方有整面山坡种满杜鹃花，名叫“醉红坡”，对面有间很高大屋子笼罩在山和古树荫凉中，与醉红坡隔着条只有梅雨季节才有水山涧。室外杜鹃花已经开得极其热烈，可是走进这间屋子，就会感到寒气四溢。外面春光越明媚，屋内寒气就越彻骨。小时候在这样地方玩，就明白什
是“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那是外面春色满园、杜鹃花盛开、杜鹃鸟啼叫，游人只能穿短袖，可是走进房间，便只有清冷、寂静和孤独。
再多跑题步，很喜欢部音乐剧《少年台湾》由男神殷正洋主唱。里面有首主题曲叫作《愿》，第句就说“愿是满山杜鹃，只为次无憾春天。愿是繁星，舍给个夏天夜晚”[169]。这首歌唱是种彻底投入、富有激情生活，“满山杜鹃”是歌中第个象征。能够理解，因为确实见过杜鹃花漫山盛放时那种生命热量。但是，所有热情都需要个投注对象，如果这个对象失落，生命热量就有可能走到反面，这便是“可堪孤馆闭春寒”幽闭、停滞之感。
“春寒”容易理解，那“春深”是什？“春来芳草深”这样直观景象大家能懂。冬山疏朗，春山却因为树叶萌发、灌木新生、光线变化而变得有深幽之趣。王维有首《桃源行》，最后句说“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170]，所以“春深”本就带有种沉浸、投入，甚至迷失感觉，就像们在春天林野中目眩神迷，忘记来时路途。“春深”也有“春浓”单纯意思，贺铸说“绿净春深好染衣”[171]，讲是春浓度趋向于顶点，春色几乎要侵入衣服。总之，春魅惑趋向于极致，叫作“春深”。
当“春深”用在“翠帘不卷”后面，另重奇妙效果出现。欧阳修说“庭院深深深几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