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沉，之后是什
？没有想到，在接连三个死亡
象征之后，朱彝尊忽然回头写出
片生机：“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这里当然借用“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188]意象，但“前度”与“依然”措辞里，更有种生命永恒之意，“开满江浔”再添层自由释放之感。当那个女孩子活着时候，她只能被禁锢在楼阴之中。可恰恰在她死之后，魂魄化成外在世界无法遏制春光和盛开。在这个意义上，身体死亡变成灵魂新生。
叶元礼没有办法向这个死去女子回馈任何东西，他只回馈泪水，女孩就瞑目。现在，心灵痛苦转移到叶元礼身上。“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用是唐代王炎典故。王炎梦见自己在吴王宫殿中出席西施葬礼，他听到箫鼓哀鸣，看到满地红心草和悲痛欲绝夫差。“碧落黄泉，两处难寻”用是《长恨歌》里唐明皇寻杨玉环魂魄典故，就是著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189]。问题在于，典故使用应该切合主人公身份，为什朱彝尊要用两个与皇帝有关典故来讲叶元礼这个书生呢？
想不出符合逻辑解释，所以只能给个联想。
朱彝尊生命中极其重要件事就是与他妻妹冯寿常恋情。他们之间从开始就是没有希望，事实上，两人也从未越过礼教障碍。朱彝尊成为著名学者之后，有人建议他在出版诗集时删除记录这场恋情作品，以免他人说闲话。但朱彝尊就是不肯，他说，如果在死后牌位进入文庙得到后世读书人祭拜和留下这首《风怀诗》之间只能选个话，宁可文庙将他除名。朱彝尊与冯寿常恋情浓度最高时也就只是“共眠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190]，但他觉得这种情感体验已经高于配享文庙价值。而吴江女子对叶元礼恋情，几乎达到明代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里说“情至”程度：“情不知所起，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191]被个美丽女子作为“情至”对象，这种幸福在朱彝尊向往爱情心中，大概觉得只有唐明皇与夫差可堪比拟。但爱情流逝之时，力挽江河天子也无法阻挡片落花飘零，哀恸同时也在于此。
如何看待这样首词，如何看待这个女孩子生？从今天角度来说，人生还没有真正地开始，她就死，这好像很不值。可是，从这首词表述来看，在那瞬间发生事件里，似乎有整个人生意义。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生为这眼就够。对于叶元礼来说，甚至连眼都没有，却领受份完全爱。最奇妙事情在于，朱彝尊把这样感觉写在“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仲春时节。哪怕生们都不会亲历这样疯狂事，但当每年四五月份从春光中走过，也多多少少会感到极盛春意，感到衰落就要到来。在江南春天樱花开放时，在华北春天海棠和杏花开放时，大风总是伴着好天气。树繁花是否越开越盛，取决于在花开与风碾争分夺秒中谁能够获胜。正是在那些花叶猛烈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