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循回往复潮来潮往。
这就是“思量今古”。可他说是“不用思量今古”。不用再思考历史,因为在思考这个瞬间,在想从历史中获得解释瞬间,新历史已经开始。在们抬首、低头刹那,切又都变,这就是“俯仰昔人非”。苏轼想要表达是,当们想站在个点上客观地看待过往时,这样观察是不可能准确,因为观察者本人也处在变动时间之中,因此对于过往观测带有自身种种限制,不可能有绝对客观,知晓绝对真相。这很像现代物理学上不确定性原理。它提出者维尔纳·海森堡说:Inthesharpformulationofthelawofcausality——"ifweknowthepresentexactly,wecancalculatethefuture"-itisnottheconclusionthatiswrongbutthepremise.(Heisenberg,inuncertaintyprinciplepaper,1927)。对于历史,们所能得出唯准确解释,就是不确定本身。
很多古诗都会表述这种切变化、切不确定感觉。觉得中间藏有很大智慧,帮们摆脱束缚。因为它会告诉们,们现在所认同、以为重要事,都是基于自身所选择文化和价值体系,而文化和价值体系本身也在变动中。当固着在某种纠缠、不明或苦痛中时,如果能意识到不确定必然性,们就可以像白鸥样矫翼上升,升向另个自由开阔维度。在中国古代诗人中,苏轼诗中有许多这种表达。比如《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结句“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声春晓”[217],《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结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218]。在困扰死结上,苏轼常常有种超越、种飞升,也因为有这种更高视界而显得宽和、平静。们常说苏轼词“旷达”,想就与此有关。
飞升带来是什?用李商隐说法,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219],是因为享有极大、没有边界自由,而感到与真实人类情感失去联系孤寂。“存在”可以忍受孤独,而“意义”这种东西,必须建立在与他人联系之上,失去这种联系就会堕入虚无。人类心灵诉求有些原始准则,们希望同时享有“海上生明月”超然和“天涯共此时”[220]亲密,艺术如果只是偏向对寥廓与清冷诉求,将会变得无聊,如果只是偏向对人情人欲呈现,就会变得琐屑。而苏轼最可爱点,就是他对形而上世界追求不以与人疏离为代价,能在“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同时“相与枕藉乎舟中”[221],在“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时“至承天寺寻张怀民”[222]。这首《八声甘州》同样如此,在宇宙博大、虚空、不确定之下,有对于人类关系确定。他很确定地说:“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在哲学质问和虚无之下,人本质没有被消解,那个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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