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虎想
想，如实答：“
不想。这
遭活得还算痛快，上不愧青天，下不愧父母，已经值。”
“也不想，但莽古尔泰未必不想，皇太极未必不想。”寇边城嘴角微微勾，神闲气定，显是早已谋得深而图得远，“这大宝法王舍利不仅能换来纸盟书，倘若能以它引得后金宗族不和，内院火起，到时得利
更是们。”
“师父如此为难，可是因为那舍利子现下在叶千琅手里？”见寇边城不做声却神色微凛，显是自己语中，当下笑道，“还以为是多大难处！能骗就骗来，骗不来就夺来，实在夺也夺不来，那就拿肉石、玛瑙之类充充数得，反正那些后金鞑子又不是当日鹿临川自藏地请来高僧，想来也没亲见过舍利……”
“能相似七八分赝物并不难寻，可它牵系是江山，是万民，赌本太大，输不起。”寇边城长叹声，自嘲般摇头苦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好像又输。”
单小虎正与自家师父说话，突地听见帐外起阵骚动，显是有人擅闯大营，寇边城自然也听见，眉心蹙得更紧些，道：“出去看看。”
时脑瓜溜不过弯儿来，愣神道：“答……答应？”
“当然会答应。明廷向来不肯议和，君臣上下意主战，然而皇太极初继承汗位不久，四大贝勒必然面服心不服，镶蓝旗阿敏甚至有心另立门户……无论皇太极是否真有窥伺中原野心，他眼下最紧要是如何巩固自己在宗族内汗权，而非与外人拼争。”
“师父，恕徒儿多嘴问上句，你是真打算按盟约上说与后金分疆而治，从此二帝共视天下？这……这恐怕……”
“这恐怕将会遗万世之臭名，是不是？”寇边城替他把话补全，继而放声大笑。这笑声中谑意明显，俨然不惧什
“万世臭名”。
单小虎噤不敢对，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好通擂鼓：自己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历代明帝与朝堂内外士子皆以“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为傲，甚至几日前无意间与那木头脑瓜探花郎漏口风，对方也如遭雷劈般，当场失色。
帐外守卫原先纵作齐整两列，此刻已将来人团团合围于中央，手中刀剑皆已出鞘，却只是假作威势而不敢上前，
“目下大明天灾人祸，百废待兴，莫说夺帝位需外力襄助，纵是成事之后，也需要时间。”语声从容肯定，华美如绒，神态间竟有派殿上天子亦不及帝王气象，“需时间废除弊政、休养民生；需时间强兵富民、整饬边防；需忍得这时苟且，以换来后世两百年盛世太平。”
单小虎仍是不解：“既然鞑子们都答应，师父你又这般伤神是为什？”
“后金虽答应与结盟、助夺位，可莽古尔泰不要金银美女，不要城池土地，他要是……大宝法王舍利。”
“看那块石头平平无奇，远没传言里那神乎其神，你重伤时曾试图以它救你性命，可丁点神迹也没瞧见。”还以为这难得脸怅色是为甚，心说原来就为那块破石头，单小虎不敢在自家师父面前托大，挠头笑道：“难道师父你真信那些传言，想靠这舍利长生不死吗？”
寇边城回眸看着单小虎，不答反问：“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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