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驴屁猪屁黄鼠狼
冲天屁，”谢岚山还装得挺正经，“发明这话人真该抓起来枪毙。”
张玉春从头到尾都没指望相识已久陶龙跃会信自己话，可看着这个没见过几面谢岚山，倒觉得可以试试。
他说他
进门就晕
过去，等他再有知觉时人已经在河边，他说他觉得有人把他抛进河里，又感到有人把他捞出来。那时天还是黑，天上无星无月，河面也漆黑片，他接近天亮时候才彻底醒过来，稀里糊涂地就往市区里走。
“什
河边？”陶龙跃想想，“你
又是“吸溜”声打断他话，陶龙跃怒瞪谢岚山：“谢岚山！”
“师兄，你红三剁拌饭来。”丁璃自讯问室外进来，也特不成体统地往桌上放个瓷碗，里头是西红柿、红猪肉、红辣椒“三红合”道菜，铺在白米饭上，汤汁鲜红漂亮，就是肉块切得不好，支楞八翘。
饿到第三题，香味撩得张玉春直咽口水，抻着脖子往桌上瞧。
谢岚山慢条斯理地把汤汁搅匀到米饭里，抬眼瞟张玉春：“地道红三剁，特别下饭。”
家乡人识家乡菜，张玉春忍不住说：“你这肉块切太大，不地道。”
张玉春被带回市局，讯问室里，始终缄默不语。他不知打哪儿听来句“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怕自己言多有失，说也没人相信，所以在陶龙跃咄咄逼问与展示系列铁证面前，他以他仅有判断力选择个下策——绝食斗争。
讯问犯罪嫌疑人时必须两名民警同时在场，谢岚山从讯问室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个硕大碗，朝陶队身边小梁努嘴：“你出去。”
股浓郁鲜香袭来，笋干酸爽，鱼肉嫩滑，谢岚山带进讯问室是张玉春家乡名菜，酸笋煮鱼。
陶龙跃呵斥谢岚山：“你干什，这样不合规矩！”
“饿啊，查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谢岚山大大方方坐下来，将手中碗往张玉春面前稍稍移近些，“规矩是死，人是活，你们继续。”
食堂阿姨是北方人，不会这道菜，谢岚山手执手机看菜谱，手掌勺，替张玉春炮制这道“乡味”。他故意没剁碎猪肉，不整地道。
谢岚山微微笑：“等你回家以后，请
吃地道。”
乡味引发乡愁，“回家”二字更是直接触动张玉春敏感神经，他面露悲色：“真还能回家吗？”
“不知道，看你是否配合。”谢岚山神情严肃些，“反正‘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铁定是狗屁。”
“不准说狗屁，人民警察得有素质。”陶龙跃自己骂人时候，什粗口都爆，到谢岚山面前就摆领导架子。
“你刚进来时说自己进门就晕过去，怎可能？！监控里那个是你自己梦游走出去——”
“吸溜”声，谢岚山喝口金黄诱人鱼汤，啧啧两声：“真好。”
他平时吃饭挺屁精，没那大响动，陶龙跃白他眼，继续向张玉春开炮：“你都肯跟们回来，最好还是五十地都交待，进来时看见墙上挂字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玉春动动嘴唇，看着原本想说些什，见陶龙跃指后墙，又把话咽回去。继续沉默。
“证据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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