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会儿后他伸出手,将谢岚山带进怀里,抱住他。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谢岚山预料,这双手极有力道,紧箍着他。谢岚山被沈流飞抱在怀里,虽未回应,但很享受。他轻轻闭上眼睛,那股令人心怡气息再次环绕在他身边,心头跟有匹马驹似,阵阵地蹬歪。
陶龙跃突然出现打断这个长时间拥抱。他们个没多问,个没解释,就跟什都没发生似,淡然告别。随后谢岚山上陶龙跃追过来金色宝莱,沈流飞转身打辆车。
刚把地址报给司机,手机就响
狠狠呼吸口新鲜空气,两人找个空地并肩坐下,手边是两个喝空啤酒罐,远离喧闹人群之后,夜晚回归它本真模样,天空乌黑深邃。夜风跟海潮般起落,街边黄色美人蕉茬茬地摇荡。
沈流飞垂着眼眸,看着手里攥着那副眼镜,也不说话。
这种金丝框眼镜与这人气质过于不符,谢岚山伸手就取过去,往鼻梁上架,诧异道:“哎,没度数啊。”
沈流飞说:“以前有度数,戴习惯。”
谢岚山忽地凑近自己张脸,两人呼吸相闻,他注视着沈流飞眼睛问:“这是做过手术?”
有耳闻,听这话几乎冲上去,若不是谢岚山用力扳住他肩膀,他就要往刘明放大宽下巴上砸拳头。
“老陶,你是警察。”谢岚山抬手压着陶龙跃后脖颈,说这句,然后强行拉走他。这招好使。每每当他陷入极度痛苦与彷徨之中,谢岚山都会用这四个字,鞭策自己规行矩步,提醒自己莫负苍生。
但刘明放不依不饶,额头爆着青筋,挥着拳头在他身后高喊:“你以为上几次头条,就是国家英雄?爸说,你卧底时候害死自己战友,你是警队害群之马!”
陶龙跃是被谢岚山推着走,两个人挨得近。他原本气得浑身打抖,后来发现,当刘明放喊出“害死战友”那话时候,谢岚山比他抖得更厉害。
再没继续观赏比赛欲望,谢岚山推开陶龙跃,垂着头往门外走。从拳击台边到酒吧门口,这段短路他好像走很久,再仰脸时,就看见沈流飞。
沈流飞丝毫不退让,反凑得更近些,淡淡说:“你看呢。”
近视手术外观上哪儿看得出来,只看出这双眼睛既长又深,眼尾轻轻上挑,眼眸乌黑,睫毛浓密,实在漂亮得惊人。谢岚山被对方看得心脏怦然跳,有些尴尬地后撤些,脱口道:“你实在是让很着迷,想全中国都没有第二个画家能够KO个泰国职业拳手。”
沈流飞想想,回答说:“需要克制。”
谢岚山笑:“用发泄来克制?克制什?”
沈流飞没说话,扭头看着谢岚山,目光比平日里多些内容,好像搁下他这个年纪不该有伤心。
沈流飞已经卸护具,但他是穿着自己衣服比赛,白衬衣上沾着点点血迹,看着惨烈,也没换。
赢是赢,但也没能全身而退,他脸上带伤,衣衫见血,像个伤兵。
今晚他们都是伤兵。
如此想,仿佛有那点同病相怜意思,谢岚山心情登时明亮起来,把手往兜里随性插又喊他:“小沈表哥。”
沈流飞拉谢岚山手腕,带他离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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