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飞眼神与往日不同,温柔又伤慨,谢岚山浸润在这双眼睛里,种奇怪情绪在他心里发酵,很快使他感到窘迫。
为打破这种尴尬氛围,谢岚山突然问:“那天在搏击酒吧,为什李国昌听到你名字,会露出这惊讶表情?”
沈流飞轻轻扯嘴角,神色恢复如常:“这你要问他。”
眼:“仿品与赝品是两个概念,想那个来报案小姑娘多半也是搞混,现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有《洛神赋图》就是摹本,根据乾隆《石渠宝笈》记录,是宋朝匿名画家所作。”
“她倒是没搞混,她说这画是她朋友画……”
“怎可能?”张闻礼听都笑,“不算是有天赋有才华画家,沈老师却是,你们问问沈老师,他做不做得到?”
沈流飞摇头:“做不到。”
陶队长想想,也觉得荒天下之大缪,决定还是闭嘴得好。
谢岚山比陶龙跃强不少,对此提出合理怀疑:“假设李国昌《洛神赋图》确实是顾恺之真迹,既然两幅《洛神赋图》都是清朝皇宫藏品,为什摹品被录入史籍,从长春伪宫遗失真迹却没有呢?难道说是乾隆真假不分,鉴赏力不行?”
“还真有这个可能。皇家藏画本来也就真伪杂陈,拿台北故宫两卷《富春山居图》打比方,乾隆认为《子明卷》是真,但后世普遍观点是另卷《无用师卷》才是真。”沈流飞动动嘴角,扯出个极浅笑来,“弘历爷成天应付后宫争斗,时看画走眼。”
沈流飞说话时,周围几个工作人员个个目不转睛,脸憧憬。往来还有些零散游客,也都驻下脚步,他声音低沉又柔软,再加上学识丰富,听得人很是舒服。
堂堂重案队队长也不是个草包,陶龙跃自有番鉴赏力:“不过同为十大传世名画,这《洛神赋图》主题是爱情,不比《清明上河图》《富山春居图》,画是祖国山河民俗风貌,格局到底是小。”
“不小,看怎想。”沈流飞看向谢岚山,“辈子既长也短,有些人惦记远方,有些人东张西望,有些人不过是想找到那个人——不管活日还是活世,那个人,就是下雪时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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