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岚山就发疯,脱鞋子,赤脚冲进花园里。他利索地爬上那个两层楼中式矮平房,伸手就摘下朵红色无名小花,把它衔进嘴里。
看花形像是海棠或者桃花,但比海棠更娇艳,也比桃花更晶莹,可能是被风带来种子在这儿落根,就这独伶伶朵,风吹不去,雨打不萎,直野蛮生长着。
谢岚山叼着花落回地面,没急着回来避雨,反倒在瓢泼大雨中仰起头,张开手,淋他个酣畅痛快。
都说学绘画人对美有敬服之心,沈流飞直看着雨中谢岚山,渐渐分不清是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把高珠音送来这个地方就是图个清净,所以岛上酒店客房也少,谢岚山主动跟人要间大床房,与个大老爷们同床共枕,点没不自在。
吟片刻,认真回答:“好人。”
谢岚山嗤声笑。又盆大雨从天而降,水花溅湿他们裤脚。
沈流飞问:“你母亲病情……怎会这严重?”
谢岚山好会儿才搭腔,他垂下眼睛,用很轻声音说:“在她病情急遽恶化那两年,不在她身边。”
这话听来轻描淡写,但沈流飞知道,那两年谢岚山不在国内,他不为小为大,深入d品犯罪最猖獗金三角,九死生。
冲完澡,两个人掩不住天劳顿赶路困意,起上床睡。起初是背对背,但沈流飞快睡着时候,谢岚山忽然翻身,从他身后抱过来。强劲温热身体,像要汲取更多温暖般,紧紧贴住他后背。
沈流飞感到好笑,吃不准对方是不是故意。这个谢警官身上有股完全不像警察疯劲儿,按说立功记过都占齐活,张脸皮又厚似老城墙,完全应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又怎会流露出这脆弱而不设防面。
然而不得不说,刚才那朵小小红花打动他。它现在就插在玻璃杯里,放在窗台上。
这想着,沈流飞也转过身去,把这个单方面接触变成两个人拥抱,他们在黑暗中肌肤擦蹭,嘴唇相贴,安心睡去。
“其实去时候她病情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也是回来后才发现,她竟然恶化得这厉害,完全认不出。听医生说,估摸是丈夫牺牲在缉毒前线,儿子又要步后尘,妈没琢磨过这个劲儿来,下就疯个彻底。”谢岚山自嘲地笑声,又把烟咬进嘴里,用力吸上两口。
对母亲,他始终是愧疚。
“末班船时间已经过,看来今晚得在这儿过夜。”沈流飞看看时间,“陶队还有任务要交待你?”
“有任务也没办法,天公不作美,明天早上再坐船回去吧。”谢岚山站起来,回头垂眸,深深望着沈流飞,“不管怎说得谢谢你,妈糊涂以后,还没这开心过。”
他突然抬手往大雨中指:“你不是不喜欢玫瑰,摘那朵檐上花送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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