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肇中迫于生计,就放下艺术家身段,去应聘美术馆管理员,就在那个时候认识张闻礼。彼时张闻礼还不是鹤美术馆执行馆长,而是省美院美术馆副馆长。听唐小茉说,张闻礼平易近人,与唐肇中关系不错,她放学回家总能看见张闻礼跟她爷爷热聊,至于聊得什她当时太小,听不清也记不得。
唐肇中当上省美院美术馆管理员之后,每天接触大量前人优秀书画作品,就从原创改为临摹,他画功日臻炉火纯青,画花画鸟画江山,都能跟原作毫厘不差,让那些鉴藏大家都分辨不出来。
唐小茉说:“你们看到那幅吴昌硕红梅图就是爷爷画。”
沈流飞很有礼貌,也很直接:“恕直言,你爷爷那幅红梅图离原作差距不小。”
唐小茉急:“那是他故意!他怕有人拿他临摹画拿去扰乱市场,每次临摹时候都会故意露出两处败笔,让别人知道这是假画,不是真品。”
说看。”谢岚山试着鼓励对方。
唐小茉犹豫再三,吞吐几番,终于还是说出口:“那幅《洛神赋图》是爷爷画,他以前在张闻礼手下任职管理员,他在六年前坠山失踪。”
谢岚山与沈流飞对视眼,他们同觉惊讶与不可思议,倘若唐小茉说是真,这案子背后必然诸多牵扯,没他们刚才分析得那简单。
“知道都说,”唐小茉把兜里那包花花绿绿药丸递给谢岚山,跟急于甩脱烫手山芋似跺跺脚,“赶紧把你摇头丸拿走!”
谢岚山瞪着眼睛看对方,满脸无辜,好像根本听不懂她说什。差不多十来秒堪比影帝表演之后,他忽然笑,从那袋药丸里倒出两粒,抬手抛同时仰起头来,让它们轻松落进自己嘴里。
沈流飞微颔首:“难怪。”
难怪那画里梅花笔力老健,豪放恣意,可画到枝干部分却跟换个人似。他想想,眉头微微蹙:“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爷爷名字。”
唐小茉知道对方长居美国,不懂装懂地瞎点着头:“你是不是有国外朋友买过爷爷临摹油画啊?爷爷偶尔也临摹油画,玩嘛,他摹过幅《戴珍珠耳环少女》,脸是,耳环也没戴,反正
然后他对瞠目结舌唐小茉扩大笑容,释放电力:“这是水果糖。”
“你……你怎这样啊?!”唐小茉都惊呆,惊到望着明明不跟自己站边沈流飞,语无伦次道,“他他……他怎这样啊?!”
沈流飞也没想到谢岚山有这招,微微怔之后,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这小子满腹坏水,比泥鳅滑手,比狐狸狡诈。
“哪样啊,说什?”谢岚山居然还板下脸,本正经地教育起对方来,“咱们公安人员是有纪律,怎可以弄虚作假,罗织构陷呢?”
唐小茉跟着谢岚山去汉海市局,便将知晓切五十地都交代出来。她说她爷爷叫唐肇中,也是名画家,可惜混得不如意,时常被所谓评论家喷得狗血淋头,到最后是幅画都卖不出去。用唐爷爷自己话来说,这个时代蝉翼为重,千钧为轻,艺术圈文化圈娱乐圈,圈圈如此,擅逢迎、懂炒作、会勾兑人都成大拿,真正匠人却没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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