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飞及时摁下通知护士响铃,值班医生匆匆赶过来。
“早就听过你名字。在美国时,认识些国画藏家,其中个人对提过你,认为假以时日中国画坛定会有唐肇中名字。”离开前,沈流飞看着正被医生急救唐肇中轻轻叹,“坚守比创作更难,艺术家都靠痛苦滋养灵魂,你本可以再守守,然后就能在达到非凡成就之后闲谈初始,现在……真太可惜。”
沈流飞走出医院,谢岚山在街角阴凉处等着他。这讹人主意是谢岚山,他没跟陶军与陶龙跃说,说准对方会拿各种法律法规条条框框来批评他、教育他,继而痛心疾首,说他变,狡诈,阴险。老生常谈听得人烦,闻过则喜他也做不到,谢岚山对自己布局控制十分自信,但还得由沈流飞来操作。毕竟,沈流飞跟唐肇中都是画家,有同行间那点默契、敏感与不忿,也就更容易攻其弱点,切其要害。
“你刺激他吗?你告诉他,他就快瞎吗?”谢岚山既显得急切,还隐隐期待兴奋,他早算准这话定会令那老画家崩溃。
“画虎画皮难画骨。”沈流飞看谢岚山眼,对他说,“想他会自首。”
唐肇中似乎料到会有被戳穿天,这会儿倒不急不怒:“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张闻礼面之词指证不你,秦珂也已经死,们发现他在案发时频繁联系个手机号,但肯定已经被你藏起来。”沈流飞平静转折,淡淡说,“但是就像刚才说,你也没有证据。”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另辟蹊径,早准备好套说辞唐肇中惊大眼睛,额头上皱纹都挤深。
“你没有证据证明那幅《洛神赋图》是你画,只要警方把它换成打印假画,并以此对外公布——你相信,那位谢警官绝对敢这做——”
唐肇中面上红晕褪尽,呈现种枯萎状蜡黄。他已经听懂对方潜台词。
“还真是要名要利不要命。”谢岚山也摇头轻叹,方才直提着口气,眼
“这样来,就再也没有能与黄宾虹同样留名中国美术史唐肇中,你还是并将永远是那个籍籍无名、幅画都卖不出去美术馆管理员。当然你也可以花六年时间再画幅《洛神赋图》用以自证,”沈流飞面无表情,眼神却似剔骨刀般寒冷,“可怎办呢,你都已经快瞎。”
唐肇中明白,这是个威胁,也是个交易,天平端是铁窗外平淡余生,而另端是个怀才不遇老画匠求生声名。
该如何选择已经很明显,他也曾像他那位铸剑老友那般清贫自守,甘于落寞,只是老友离世遭遇令他越发感到不公平。
“绘画是门艺术,却生生被某些人变成生意,你生来幸运,画就成名,所以你不会知道,那些职业画家生存环境多艰难,没有人愿意为个籍籍无名画手买单,即使他能画出足以乱真《洛神赋图》!”病床上老画家发出愤怒呼喊,“凭什画技平平张闻礼四处招摇成圈中大拿,凭什却乏人问津,湮没于无闻呢?如果不是杀人,你也不会听过名字!、——”
话没说完,唐肇中狂咳阵后,就捂着心口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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