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要比赛,要保送,个比个势利,个比个自私,才不会说出去呢。”彭艺璇很笃定,很放心,抬手拍拍裘菲脸,“倒是你,很想知道,你拿什跟保证呢?”
裘菲愣愣,没立即作答。她跟姚媱算不得熟,更谈不上积恶深重,校园里拉帮结伙欺负同学本是常态,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田地。
谁都没想到。
“你当然不会说出去。”不等裘菲回答,彭艺璇倒自己笑起来,这个占尽别人好处漂亮姑娘,笑起来口糯米白牙,艳光四射,“人是你打,火是你放,真要被人揭穿,你虽然不到坐牢年纪,可钱总是要赔。你总跟着混,不就是常给你零花钱。你爸残疾,你妈下岗再就业,他们省吃俭用送你进最好学校,你让他们拿什赔偿呢?”
裘菲觉得自己好像被这话掴巴掌。脸狠狠地烫起来,那热度往皮里钻,往肉里烂,她用那时还臃肿手指绞动衣角,再没说话。
鸡飞狗跳之后,裘菲回到自己客舱。同船几个姑娘里,就数她跟彭艺璇关系最亲近,鞍前马后地跟班伺候,所以她也住单人客舱,梳妆台、内置宾客淋浴房、大浮床上威尼斯丝绸应有尽有,豪华程度不亚于主人舱。
透过天窗能看到,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天际深处乌云翻滚,等候已久,bao风雨始终将至未至,这天沉甸甸像块铅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吸d人大多晨昏颠倒。方才那场闹剧阴影还没驱散,裘菲眼下点不困,只觉得心烦又气闷,她合着眼睛随意往床上躺,觉出脖子下头有点硌,伸手进枕头边摸摸,竟摸出只冰壶来。
这东西不是裘菲自己。因为登游艇之前要过游艇会安检,所以她没把红冰带在身上,她本来想也简单,趁人不注意从常明那儿拿点就成,没想到常明却莫名死。
吸d人都知道,d品这东西可怕之处就在于,旦成瘾,终身难戒。吸d者对视觉刺激特别敏感,吸食冰毒者尤甚,任何与吸d相关场景或线索都会将身体对d品极度渴望瞬间唤醒。此刻出现冰壶,诱发d,y作用更是百分之百。
不会儿,彭程就来,坐着黑色奔驰,常明是他司机。裘菲跟着彭艺璇起上车,她看见两个男人将受伤姚媱塞进后备箱里,动作粗鲁,像塞只垂死牲口。
“自己惹麻烦自己解决,凭什要帮你
裘菲直勾勾地盯着手里这个冰壶,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有反应,她心跳加快,浑身颤抖,汗水与鼻水齐流下来,满脑子都是“飞叶子”“煲猪肉”“开天窗”。
这些是涉毒圈里黑话,裘菲不沾大麻与海洛因,偏偏因为常明关系,着冰毒道儿。
她原本是不认识常明。他们唯交集是四年前那晚,姚媱遇害那晚——
“你也想走?”彭艺璇给哥哥彭程打电话,把拽住打算离开裘菲,她用那双黑白分明大眼睛盯着她,像蛇盯着青蛙,眼底恶意满满,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裘菲瞥眼地上蠕动着姚媱,这个女孩还没死,还在艰难求生,她心生不忍地闭起眼睛,“就是想知道,她们这走,会不会说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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