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眼下身伤,脸上还有好几道玻璃划开鲜明口子,骨折拇指尽管被他自己潦草包扎好,但是肿胀得像个萝卜。
台风天十分肃杀,楼顶更是风大,吹得衣服猎猎生响,沈流飞抬头看见谢岚山,便目不转睛地走向他,开始目光既冷又静,然后在某个瞬间,发生毫无征兆幽微转折,最后竟像燎原火般,轰轰烈烈烧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生死未卜七天时间,好多两人间记忆,像珍珠项链散线,颗颗全跳出来。
谢岚山也看着沈流飞,想笑却扯不开嘴角,想哭又嫌丢份子,最后没头没尾地说起案子,他说:“不好意思,沈老师,尽力,姑娘们个没少,但还是死两个人。”
这结果已是不幸中万幸,堪称皆大欢喜,少不得要上个新闻、立个功,谢岚山在这厢自谦,没想到沈流飞那儿也不接他茬,只是冷冷淡淡点点头:“死个是毒贩,个是犯罪嫌疑人,虽说可以做得更好,但这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脸楚楚可怜:“自然界动物般是不会同类相食,你怎能这对呢?”
谢岚山感到好笑,抬起眼皮,透过华丽睫毛与对方目光碰:“们是同类?”
彭艺璇凑上去,贴在谢岚山耳边说:“同类之间是很容易互相识别,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区分,就像喜欢夜行狼与枭,光凭气味就能识别彼此。”女孩做个抽吸鼻子动作,故作神秘地说下去:“所以能闻见你身上气味,们是残忍嗜血、满心邪恶同类。”
谢岚山真笑:“姐姐,你成年,说话能不能别总这中二。”
他用力将彭艺璇腰上绳索扎紧,抬起双手,向救援直升机做个“准备完成”手势。
这话简直枉顾他死活,冷血得可以,想到上回沈流飞对他质疑与抨击就更来气,仿佛他是个满怀恶意坏胚,个吞腥啖膻怪物。在这种眼神与态度逼迫下,谢岚山当场发火,抬手向沈流飞展示自己伤口,怒声道:“老子他妈就快死在那儿!下回再有这活,谁爱救人谁救去,船疯婆娘比船恐怖分子还——”
谢岚山话没机会再说下去,因为沈流飞捧住他脸,用唇封堵他唇,深深重重地吻下去。
空中停机坪通常少有人迹
谢岚山搭乘是凌云驾驶直升机。凌云将头盔上撩,露出俊秀脸庞,回头冲谢岚山笑,又敬个很标准礼,他说:“队友,是蓝狐凌云,队长让来带你回家。”
短短句话队友、蓝狐、队长、回家……,每个词竟都具备着奇妙魔力,每个词蕴含深意也大不相同,谢岚山感到飘飘荡荡颗心终于有瞬安稳与平静。他没说话,也还个礼,然后仰头后靠听着耳边直升机轰隆声,闭目养神。
直升机顶风而来,逆风而去,冲破层云,飞向归途。
在医院空中停机坪处,谢岚山再见到沈流飞时候,其实是很有些狼狈。
谢岚山没想到自己落地,在船上漂游这些天,脚刚把地面踩实,就会看见沈流飞。他跟那些等待接机医护人员不样,没他们焦急殷切,只是插着衣兜,倚在楼梯旁,副超脱所有人冷淡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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