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段黎城走进门,原有交谈声就像薪火被把抽出釜底,病房瞬间静静。丁璃作为重案组唯女性,双眼睛圈定进门来男人,就差冒出朵朵红心来。
但谢岚山眼睛却干涩得直冒火。
凭着刑警敏锐嗅觉,陶龙跃察觉出这两人不对劲来,用胳膊肘捅捅谢岚山,小声道:“你收敛点,别让老头子看出苗头,老头子脑子里有瘤呢,激动就得爆。”
陶军在病床上不耐地动动,劳碌命,闲不得分秒。
老头子是上代人,顽固古板,知道他如今喜好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去。谢岚山识趣地收敛目光,垂头不语。
谢岚山微微皱眉,正琢磨着,门外个低沉磁性男声响起来——
“过奖。”
皮鞋扣地声音有力而清晰,堵在门口公安干警们自觉让道,个男人从人群背后走进来。白大褂其实很挑人,肥瘦遑论,般人穿来都既无版型又无腰身,可这个男人不会,别人如披床单,他倒如披铠甲,风采在眉眼间,挺括在骨子里。
谢岚山认得这张脸,更认得跟这位英俊医生起进门沈流飞,两人看着既和谐,又亲密。
有个小护士敲门进来,支支吾吾说隔壁间有个病患闹着要住单间特需病房,阵仗大,比医闹还能撒泼。
汉海市局陶教导员住院。陶军素来也是轻伤不下火线,原来只当普通头疼脑热,没放在心上,拗不过儿子去医院检查,发现竟是脑瘤,情形还挺凶险。
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两天,若脑瘤没有增长蔓延,就进行手术治疗。
这病不打紧,陶军住院,整个重案组都跟着涌进病房里,间双人病房被挤得满满当当,没地方再多栽根秧。
陶军老怀安慰,嘴却不饶人:“没案子吗,怎全来?”
陶龙跃接茬道:“没案子这就对,敢情咱干公安就得负重前行?天下太平多好啊!”
探完陶军病,沈流飞就先告辞
段黎城问:“什病?”
“病倒是小病,就是……”护士吞吐,垫着脚在段黎城耳边说些什,看样子,这位撒泼病患是高干。
“医院床位紧张,本来就不建议开设什‘特需病房’。”段黎城眉眼严肃,语调冷静,“不管他是什背景,只要是病人都视同仁。病床周转率太低,打算今天就从‘特需病房’进行改革,只要不是重病患者,全都强制出院。”
陶龙跃朝谢岚山递去眼,奇怪是,他嫌沈流飞老美做派太过散漫,却对段黎城这种不讲交情、不看佛面处事风格折服得很。
谢岚山莫名胃部阵反酸,说是要搬来,但三天过去,沈流飞不但人没出现,连个电话也没有,就跟凭空消失般。
陶军扭头,见坐在床边谢岚山眼目低垂,副心不在焉模样,提醒他:“养病期间,你们重案组工作由刘副局亲自指导,你可别给出岔子。”
谢岚山抬抬眼皮,不表态度。
陶军凶神恶煞地又追问句:“听见没有?”
谢岚山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刘焱波,他故意岔话道:“这手术谁做啊,靠不靠谱?”
“靠谱,绝对靠谱!”陶龙跃是见过亲爹主治医生,抢答道,“从美国刚回来神经外科专家,那范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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