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沈流飞听见浴室传来水声,他循声过去,推门而入。
没有点先兆地看见谢岚山垂首坐在地板上,因为傍晚光线关系,他脸就处于这种离奇分裂状态中,半豁亮干净,半阴晦难测。
到处都是碎玻璃渣,远看还当是泻地水银,沈流飞走近才明白过来,谢岚山把浴室里镜子砸。他全身湿透,双手颓唐地架在膝盖上,拳关节上插着些细碎玻璃,鲜血从指间滴滴地淌下来。
新鲜血液,混合着从浴缸里溢出来水,流地稀薄红,直流到沈流飞脚边。
沈流飞踩过碎玻璃渣来到谢岚山身前,谢岚山抬起脸,眼里有疲倦血丝,空洞洞地看着对方。
是因为日头久远关系,案子详情记载得不多,只知道犯罪嫌疑人没有伏法,在警察找上门之前,就畏罪z.sha。
沈流飞点开苍南*杀案承办警官档案,发现这个名叫朱明武老刑警曾跟陶军待过同个刑侦大队,虽说共事时间不长,但也算得上是陶军半个师父。
下午才进市局,丁璃告诉他,谢岚山已经走。
沈流飞问她,去哪儿?
丁璃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回家吧。刘副局让他放个假,瓜田李下,罗欣案子他以嫌疑人身份参与不合适。
手指温柔抚过他发丝,他脸,沈流飞轻声问:“疼吗?”
这声问,像把他从地狱带回人间,谢岚山突然发疯般反抗,扑上去抓沈流飞脖子。沈流飞及时后退,但来人已经扑到身前,逼得他拳头砸过去。以前也打过,但都没有这回这真刀真枪不要命。谢岚山像极野兽,要屠杀,要征服。他们在冰冷满布玻璃渣瓷砖地板上翻滚、厮打,沈流飞始终留着力,不舍得也不忍心加重对方痛苦。
最后也就理所当然地落下风——他咽喉被谢岚山用镜子碎片抵住。
两个人胸膛饶有节奏地起伏,谢岚山完全伏在沈流飞身上,垂眸看着他。他嘴角带血,眼睛埋在片阴影中,好像什表情也瞧不出来,好像正带着轻浮微笑。
“这样你还相信吗?”谢岚山手往前送,玻璃尖儿就抵在沈流飞颈动脉上——那里是有刺青,艳丽莲花或者凤
像是知道他俩关系非比寻常,丁璃赔着笑脸与好话,特意拜托沈流飞转达整个重案组对谢岚山歉意:“沈老师,麻烦你告诉谢师哥,不是们不信任他,公事公办,刘副局直盯着呢。”
沈流飞看看丁璃,又看看躲在个姑娘背后小梁与其他人。他从他们眼底看见种名为怀疑情绪。凭心说,身为警务人员,在案子没有尘埃落定前,对嫌疑人有所怀疑不算出格反应。何况这种情绪,来时窝蜂,去时如抽丝,缠缠绕绕最是恼人,杀起人来又兵不血刃。
何况,谢岚山接受讯问时故意沉默抵抗,在旁人看来其掩饰意味浓重,确实不正常。
出市局,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在谢岚山偶尔出没酒吧附近找找,寻觅无果,就回家。
沈流飞进门时屋内没开灯,灯火阑珊时分,窗外霓虹闪烁,谢岚山房子悄默声地没什人气儿,倒是那些鲜亮光斑透窗而过,在鸽灰色地板上弹弹跳跳,催得人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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