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不去想穆昆话。“缉毒火三角”里有叛徒,不是陶军就是刘焱波。从感情上讲,他当然更倾向于怀疑刘焱波,但如果是陶军呢?十来年前他盛极而衰,明明都快升职却忽地撞车断腿,几乎夕间就葬送他公安生涯,肇事者没抓到,现场交警都说事故起因蹊跷,本是可以避免发生。把林林总总旧事归拢起来想想,又想到那日老刑警朱明武说话,谢岚山越发不确定,这十来年亦父子亦师生情谊,到底是真是假。
陶龙跃瞧着谢岚山是在看自己,可这眼神冷淡陌生,又像透过自己看向别处,忍不住喊他声:“阿岚?脑袋磕坏啦?”
这就是疑人偷斧,以他现下心境看谁都像是门徒。强捺下自己波动不定怀疑心,谢岚山自提醒道:没准这是穆昆离间计,他根本就没查出“门徒”是谁,却故意用这番模棱两可话把清水搅浑。
如是想,心情开朗些,谢岚山换上柔和眼神看着陶龙跃,打趣说:“看你这人逢喜事智商低样子,跟苏法医好事儿近?”
果然,陶龙跃垂眸挠挠头皮,黝黑面孔上还泛出两朵海棠红,似乎很不好意思地说:“们打算这个月就把证领,也没必要大操大办,就请亲戚朋友起吃个饭。”
烂地笑。
胸腔中股暖热上涌,谢岚山红眼眶,所有对已有信念怀疑因风飘散。这是千里赤地上唯朵红玫瑰,就像黑暗中道夺目电光,充满人间至善希望。
金三角峥嵘岁月,牺牲父亲,发疯母亲,春风得意步步高升刘焱波,老弱病残俱全陶军……谢岚山从噩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
病床边坐着是陶龙跃,张阳光黝黑又喜兴脸,连眉骨边那道大疤都闪闪发亮,像是道劈开黑暗闪电。
熟人熟面孔,不是鬼门关前牛头马面,谢岚山不由轻吁口气。从穆昆手里活下来就不容易,他掀开盖身上薄薄条褥子,检查番自己四肢健全与否,发现没缺胳膊断腿儿更是惊喜。
“伴郎预定——”口头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谢岚山忽地琢磨过来,穆昆既然露面,得马上跟隋弘报告这事。事关重大,三言两语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得去趟省队。
“哎?上哪儿去?”小陶队长独自沉浸于幸福海洋里徜徉,哪知自己伴郎已经不接这话茬,脸严肃
从床上坐起来,谢岚山扶着后脑痛处转动脖子,问陶龙跃:“怎?”
“你问?”陶队长大早赶来医院,还没吃早饭呢,三口解决个肉馅大包子,鼓囊着张嘴说,“个路人见你倒在路边,就打120送你入院。你怎回事?是被谁袭击,还是头疼又发作?”
谢岚山仰后靠在床头,蹙着眉,陷入沉思。前些日子忙着查连环*杀案,没有把关于穆昆线索及时上报,如今细细回想下,好像打从腹部纹那两个字母郞俪开始,这个人就阴魂不散地缠在自己周边。
陶龙跃不知谢岚山脸深沉地在想什,想到“人硬不过饭”至理名言,问他:“饿不饿,要不去医院食堂里给你买点粥来?”
谢岚山闻言倒是有反应,转过头,目光非常不善意地拢聚在陶龙跃脸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