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声来自高珠音凄厉呼唤都像钝刀子在他心口切割,对于院方草率与粗,bao,谢岚山感
“你看着也不像通缉令上说这吓人啊?看你刚才那反应,信你原来真是警察,那你领导跟同事又为什要通缉你啊——”
谢岚山听烦,倏然回头,冷眼看着对方。
路上几盏街灯半明不亮,头顶残月弯,冷不防与这双血腥气息浓重眼睛对上,臧丰生吞口唾沫咽下后话,不敢再聒噪。这人眼神冷得过于骇人。不禁令臧丰怀疑,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是矛盾、分裂、他灵魂之中同时寄居着英雄与小人,佛陀与恶鬼。
身为通缉犯,不能在个地方逗留太久,谢岚山急欲找到今晚落脚点,却忽然被街边小卖部里电视机吸引住目光。
电视里播着则新闻,说是岛上某精神病院医生擅自带着十余名病人转院,说是为让病人得到更好治疗,家属全然知情并同意;说是这医生恶意违反职业操守,受另家精神病院收买。反正,网上轰轰烈烈地闹场,电视新闻也没落下。
事情发生得电光火石,快得臧丰完全来不及反应,只是目瞪口呆怔在边。老实说,他对谢岚山举动深感不解与震惊。这是个被公安厅通缉逃犯,从通缉令上描述来看,这人是怪物,是魔鬼,是连战友都能出卖王八蛋,可他居然会为拯救个与自己不相干吸d者,心甘情愿断去根手指。
谢岚山扶着晕过去女人躺在地上,又看看自己手指,皮破骨折,齿印太深,鲜血混着对方唾液往下淌。
“你就不怕……”面上油滑之色洗去不少,臧丰结结巴巴地问,“不怕她有艾滋病……”
“没想那多。”人疯成这样,话是问不出多少来,谢岚山冷静冲洗自己伤口,又给地上女人倒杯温水。
“有药……可以缓解戒断症状……”臧丰从兜里掏出瓶戒毒药品,取出两粒白色药丸,就着那杯温水,小心喂进女人嘴里。
谢岚山最近没工夫上网看新闻,却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境下看见自己母亲。
无论是网络新闻还是电视镜头,都特意拍到个哀毁骨立美貌女人。高珠音似乎无法接受转院事,她在镜头里嚎啕大哭,大喊大叫着:要见儿子!儿子呢?阿岚呢?
滞留于小卖部电视机前面,谢岚山看见,自己母亲完全失控崩溃,她像个犯人样被五花大绑,又被医护人员强行带离。
听说,那十余名病人目前全被安置在普仁医院精神科里。
臧丰不敢催促谢岚山快走。他能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可怕地跳动着,攀爬着,他全身都在颤抖。
谢岚山问:“你身上还带着这个?”
把半昏不醒女人搬上沙发,臧丰面露浓重怅色,半晌才幽幽叹口气:“以前也吸过毒,这药是自己为自己备着。”
说这话时他眼神闪烁,唇在哆嗦,胸腔起伏不定,像是有段非常悲伤故事亟待从中破出。
白来趟,两个男人各怀心事,等不昏睡女人苏醒,又循着原路回去。
臧丰仍为谢岚山方才“壮举”深深震撼,路絮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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