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沈流飞淡淡说,“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没必要再去打扰她现在生活。”
“也许对她来说不是打扰,也
这问题问得太远,谢岚山笑:“你倒开明。”
“婚姻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特别神圣事儿,要找到那个对人,跟性别又有什关系呢?”小姑娘还真挺开明,不问她她也往外说,“妈以前就受过很多苦,她上个老公天天打她,婆家还变着法儿地囚禁她,她起初逆来顺受,后来就觉醒,反抗,你看她现在过得多好?她直告诉,如果不幸嫁错人,他骂就跟他对骂,他打就离婚,她说女人觉醒永远不会晚,不要像温水里青蛙那样死去,浴血后才能站起来……”
许是血缘带来那份天生亲近感,女孩大咧咧地知半解地重复着母亲话,突然捂住自己嘴巴,笑嘻嘻地吐吐舌头:“在胡说什呀?”她抻长脖子,试图去看那根本看不着画板,迫切地问:“画好吗?画得好看吗?”
其实不用谢岚山告知他当年真相,从母亲脸上从未有过光彩中,沈流飞大概也都猜到。他噙着浅淡笑容,在纸上干脆利落地收去最后几笔,然后说:“好。”
把肖像画送给女孩,把付完钱那些小玩意儿都留在店里,只说明天再来取。告别这对幸福洋溢母女,沈流飞与谢岚山去找间民宿住下。
。”
女孩下笑弯眼睛:“那算美人吗?能给画张吗?”
沈流飞欣然点头。
“来来来,疯疯癫癫,头发都乱,妈妈给你重新绑下。”
女人笑着把女儿招来身前,替她拆散头发,换个花样又绑个辫子——沈流飞不记得自己母亲那手巧,更不记得她曾几何时露出过这充满幸福意味笑容。
水乡桂塘是个民风特别纯良地方,房子挨着房子,窗口临着窗口,好像此地住户们都没什隐私概念。
夜幕徐徐降下,河面水气氤氲,雾蒙蒙。这里家家户户门前都爱挂灯笼,入夜之后灯笼都亮,片片朦胧摇曳红光,仿佛尘世幸福,既空幻飘渺又唾手可得。
不过看人怎想。
沈流飞伫立在窗前,沉默望着窗外清幽夜色。
谢岚山问他:“明天还去看她吗?”
“擦擦汗,再补个口红……”女人掏出支唇膏,用小指沾点,给女孩娇嫩唇上薄薄抹层。她扶着女孩肩膀,左觑右看,似是对自己这个漂亮闺女满意得不得,笑得更开怀、也更自如:“到桥下去画吧,那儿风景好。”
红色砂岩石拱桥,石桥入水地方密匝匝地爬层青苔,这般大红衬大绿,点不俗气,反倒艳煞人。桥下流水潺潺,笔尖擦过画纸沙沙生响,沈流飞认真作画,谢岚山不出声地陪在边。
这个年纪女孩儿到底坐不住,人不能动,嘴却动得勤,她跟查户口似问沈流飞好些问题,最后终于绕到她最感兴趣问题上:“你们……是对吗?”
沈流飞没出声,谢岚山替他回答:“你看呢?”
“看像。”女孩再次打量起这两个男人,觉得他俩划里高大漂亮,简直般配得不得,忍不住又问,“现在好多地方同性婚姻合法,你们会去那里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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