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说,「他出事时候,姐姐外嫁,又在英国,鞭长莫及。等赶回来时候,
宣怀风说,「隔那远,说话太费力,你坐到床边吧。」
他们做同学时就很亲密,林奇骏答应声,去帘子后面用水壶里水把手洗洗,回来就坐到宣怀风床边,又问他,「你要不要坐起来点。」
宣怀风点点头。
林奇骏把他扶起来些,把枕头竖竖,让他半边上身靠在自己手臂上。
两人就亲密地聊天,说别后事。
苹果脆脆甜甜,咬起来咔嚓咔嚓声音份外好听,他向不爱吃这个,偶尔这样吃上口,却又觉得不错,简直算得上唇齿留香。
林奇骏直带着笑看他,很有耐心等他吃完,又喂小块。
不知不觉,整个苹果都喂完。
林奇骏问,「还要不要?再削个来。」
宣怀风摇头。
宣怀风在奇骏怀里无比安心,也没要支撑下去心,在车上就迷迷糊糊睡去。
觉醒来,人已经躺在济善医院单人病房里。
白亮亮墙壁,挂着新淡青色大帘子,支犹带露水桃花,单单插在床头边玻璃花瓶里,美得楚楚可怜。
宣怀风不由多看两眼,忽然听见有人问,「喜欢吗?特意请人从城外山上摘,刚插上你就醒。」
宣怀风回过头。
林奇骏问,「你不是到英国留学去吗?什时候回国?又什时候到首都?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宣怀风问他,「爸爸去世,你在广东,难道不知道?」
林奇骏说,「这个当然知道。伯父去世时,还代表家父到你家吊唁,当时你家里就只有你二娘和三弟,还问她,你会不会回国,请她等你回来,给报个信,可直没有你消息。怀风,你怎在街头病成这样?」
宣怀风默然片刻,才苦笑着问,「你瞧这样子,猜不出来?这世道,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猜不到自己什时候就落魄潦倒。」
林奇骏有些吃惊,「不至于吧?伯父在广东经营这些年,怎会点东西也没留给你。」
林奇骏又说,「医院饭食很糟糕,另让佣人在公馆里给你熬稀饭,结果现在还没送过来,这些人做事都不经心。这就打个电话去催下。」站起来要打电话。
宣怀风拦住他说,「刚刚吃完个苹果,你又去催稀饭,想撑死吗?」
林奇骏只好坐下,把手打开摊摊,为难地说,「还没有照顾过病人,除喂病人吃东西,还能做什?」
宣怀风问,「就不能陪聊聊天?」
林奇骏说,「你要聊天,当然陪你。」
林奇骏穿件白衬衣,很干净清爽地从帘子后面钻出来,手拿着水果刀,手拿着削到半苹果,走到床边,瞧瞧宣怀风脸色,放下刀和苹果,斟杯温水给宣怀风喝,说,「等会。」
顺便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把削皮苹果用热水烫烫,切成小块小块,用牙签戳块,递到宣怀风嘴边,「医生说你营养不够呢,水果也要多吃点。」
宣怀风说,「不爱苹果。」
奇骏笑着看看他,「好不容易削好,还侍候着喂你吃,这也不肯赏个脸吗?」
宣怀风莞尔,张嘴接,慢慢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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