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道歉,连忙道,「您这样说,真要惭愧。本来,空着手上门问别人要钱,是很难堪事,就连
戴芸看戴民几次打电话到白公馆,自己也试过打几次,每次都被听差答复,说宣副官正忙,大有搪塞嫌疑,更觉得哥哥又轻信人。
只是学校实在经费短缺,钱这种东西,最是实在,需要时候,非任何坚强精神可以替代,例如小学那个破旧大厨房中那个油罐,空就是空,精神再高尚,也变不出滴来,炒菜丁点油腥也没有,孩子们就只能吃得愁眉苦脸。
迫不得已。
虽然对宣怀风为人有负面评价,但人家毕竟是可以拿得出钱,又曾经亲口答应过帮忙,如今都说女学生要捐助,往往最易得手,戴芸咬牙,索性硬着头皮登门拜访,想着就算要看那些有钱人脸色,受几分难堪,只要可以给学校弄点经费,也就罢。
没想到白公馆此行,大出人意料。
现在当然明白过来。
戴芸这样年轻女子,确实不宜到舒燕阁这样地方去。
戴芸笑道,「惭愧,实在是这个位置没人肯做,推举这个闲人过去,权当尽份心力罢。」
两人在桌旁坐下。
听差又奉上新热茶和咸甜两种点心来。
常见太太小姐们那样时髦地电卷,反而很有股青春干净气息。
穿着朴素,但点儿也不寒伧,颇令人见而赏心悦目。
她本来坐着喝听差送来热茶,看见个面目英俊,身量修长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进来,便把茶碗放在桌上,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微笑,「这位定就是家兄常常提起宣副官。」
「您是……」
「哦,家兄戴民,是新生小学副校长,和宣副官见过面。叫戴芸。」女客人显然也是受过新式教育,十分开放,边说,边伸出手。
见这宣副官从门外进来,戴芸首先就惊诧。
气质风度竟比哥哥说还好,言辞又恳切,又礼貌,又负责,春风拂人。
不由暗暗嗟叹。
看来,那个新任海关总长是得宝,有如此个好副官,何愁办不成大事?
戴芸边想,边悄悄打量宣怀风。
戴芸问,「宣副官,新生小学些状况,家兄已经大概和你说过吧?」
宣怀风心里非常内疚,歉然道,「是错。那天在舒燕阁,戴先生和说过些,还答应帮忙。没想到,回来事情接二连三,让他空等。太对你们不住。」
戴芸本来听哥哥回来说那些,并不太确信。
现在当官没几个是好人,随口敷衍,充场面装装好人,让别人空抱腔希望,自己却事后就忘得干二净,这是常有。
果然等阵,压根没有所谓海关总署宣副官答复。
宣怀风和她握握手,暗觉诧异。
戴芸手虽然干净好看,握起来却有些粗糙,仿佛长茧子似。
她和宣怀风握过手,又从小包里取张钢笔写好名片。
宣怀风接过来看,便有些惊讶地瞅她眼,「原来您就是新生小学正校长。」
当日还很疑惑,白雪岚这种身份人,普通学校负责人不是寻常就可以见。新生小学找海关总长捐助,这样筹划资金大事,怎正校长不出面,派个副校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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