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白雪岚心中块垒,倒让他感到十分痛快,大笑出来。
「好,」白雪岚站起来,「们去瞧瞧这个让你仰慕人吧。」
白云飞坐着不动,摇头道,「也去?恐怕不适合?」
白雪岚被那梵婀铃曲子催促着,心早生翅膀飞走,听白云飞不打
白雪岚指指窗外,「听。」
副聚精会神模样。
白云飞只好也竖起耳朵,认真听会,果然,丝若有若无音调,柳絮般从窗外飘进来。
白云飞问,「这是什乐器?倒不像二胡。」
白雪岚笑道,「这是梵婀铃,洋人玩意。你常常听着二胡琵琶锣鼓,忽然听见这个,难怪分辨不出来,其实有时候收音机里也会有两首梵婀铃曲子。」
这个也知道,但毒入得深,只能刮骨疗伤。既然刮骨,自然有些人要疼些。」
白云飞说,「至于舅舅和舅母,更是另种情况。有种比鸦片还厉害新玩意,叫海洛因,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白雪岚微微愕,双目神光电射,沉声道,「海洛因流进城里来?什时候事?」
白云飞被他身上忽然散发出凌厉霸道气势所慑,未免有些心惊,点点头。
这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仿佛被牵进不该过问大事里,暗暗懊悔自己多嘴,匆匆地说,「怎知道这东西什时候冒头?只知道舅舅吸上,比鸦片还过瘾。可它比鸦片贵多,鸦片四块钱两时候,它就要三十块钱包。现在价钱更到天上去,有时候弄包,足足要八九十钱。这不是要人命吗?那块金表当三百五十块,也只够他们过四五次瘾。」
他此刻笑,和刚才笑完全不同。
这是心底里出来,脸上看起来轻描淡写,眼神却温柔得像雪化又被春风拂过般。
白云飞然地说,「贵公馆里面有这大本事,连洋乐器也摆弄得好,定是宣副官。」
白雪岚虽然仍是笑着,却颇有些苦涩,说,「你不懂,他这是在发火,对宣战呢。」
白云飞见他这样,心里竟也有分酸涩,可他既然是名角,自然也懂如何掩饰心事,轻笑着赞叹,只说,「您越这样说,对他越发仰慕。天底下发火,对人宣战人多去,谁能把火发得这浪漫雅致?谁又能用梵婀铃曲来宣布战告呢?」
他瞥眼白雪岚,低声道,「这段日子,别说卖毒,就只是吸抽那些人,有钱要多花钱,没钱犯瘾更惨,通通都恨透您。人微言轻,只劝您句,多少也为您自己留点退路才好。」
他说这番话时间,白雪岚脑子里已经电光火石般把走私商、大烟馆、警察署、本署下人员……那些乱七八糟挂钩龌龊关系扫遍,眸子冷冷,从鼻子里嗤笑声,泰然自若道,「你上新戏不是《梨花魂》吗?好几年没听这本子,倒挺新鲜,你唱段让过过耳。」
过这个要命话题,白云飞自己也松口气,笑着道,「那给您唱段,不好可别见笑。」
取玻璃杯倒温开水,喝口润润嗓子,刚要开口,忽然瞧见白雪岚脸色微变,把手举起来猛然截下,做个警醒停止动作。
白云飞骤然惊,压低声音小心地问,「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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