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来广东前,曾被大堂姐逼着看过半本《红楼梦》,他腻歪透,数不清字,就在婆婆妈妈地写贾宝玉怎怎矜贵,怎怎被人伺候,怎怎吃饱撑着。
见宣怀风,白雪岚恍然大悟。
有这种人,就应该被放在大观园里,天生就该是矜贵,被人小心翼翼伺候,吃饱就看书、吟诗,或者睡个小小午觉。
当然,女人可免,太啰嗦。
再说,女色伤身。
在这里,能引起白雪岚兴趣事只有件——宣怀风。
宣怀风很有趣。
如果让白雪岚找个恰当字眼形容话,宣怀风很自然。
坐得自然;站得自然;说话自然;笑得自然。
不像那种恨不得处处炫耀、处处压人头混账,这个人,即使是骄傲,也是自然高傲,好像天生他就该这样,对什都淡淡,对什人都可以不理会。
宣怀风。
这名字起得真好。
怀金裹玉,不折风骨。
白雪岚猜想,这名字定是他母亲给他起。听说那个大家闺秀,秀美端庄,读书识字,未出阁时是朵人人垂涎鲜花。
可惜,这就是个鲜花插牛粪年代,找不出几个英雄,倒是遍地军阀。太美太好,自然会落到某个带兵掌权大老粗手里。
白雪岚拿着用现大洋从门房手里换来钥匙,徐徐走在被昏黄灯光照着宾馆走廊里。
他知道三楼那间房里,住是什人。
用知道这个字眼,其实苍白得很。
实际上,他该说是很熟悉,很清楚,宛如那是样放在自己掌心里很久很久东西,摩挲得都发热,每条纹路他都记得。
可惜,每次他当真认真起来,举着手掌对着日头照时,那掌心又是空。
个已经够呛,何况大观园里那群。
如果把宣怀风和自己起关大观园里,白雪岚觉得自己会愿意。
当然,这只是空想。
而且宣怀风也绝不是贾宝玉,即使他看起来像极书上形容,就个高贵漂亮,整天伤春悲秋风流佳公子,其实白雪岚早就发现,这人斯斯文文,却有腔热血。
所以偶尔他对谁展颜笑,天就特别晴朗。
这样唇红齿白,找不出点瑕疵。
看人目光很清澈,说话声调不高不低,他低头看书看得入神模样,实在让人心动。
这样人,当司令公子,真是可惜。
他不该生在这样糟世道,到处乱哄哄,枪、炮、强盗、流民占满视野。
不管宣司令怎爱那位夫人,抢来就是抢来,美人毕竟还是早早逝去。
花嘛,怎可以乱折?
这些,都是白雪岚打听来。
关于同班上这个宣怀风事,他都很有兴趣打听。
广东很大,人人都说这里兴旺,有许多新鲜事,可是,那些装饰得太精致,似乎碰就坏,小模小样酒馆,金发碧眼洋婆子,和山东粗犷豪迈,天不怕地不怕霸气不能相提并论,白雪岚习惯苍茫壮阔天地。
什也没有。
现在,他掌心总算有点东西。
那是把钥匙。
上面系着个漂亮小钢圈,钢圈上套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房间号码。
那个打自他转学到广东,第天就把他心里挠得乱乱人,此刻正躺在这房间里,大概已经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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