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说：「
特意为你走这
趟
，你不要和客气。」
再三劝
谢才复，叫他把小蓉儿也带上汽车，道去看白雪岚说那房子。
到小院子门外，走进去看，切日常家具皆备，玻璃窗户干干净净，桌上地上尘不染，连宣怀风也暗暗惊诧，昨天不是说直丢空着没人住吗？哪里这
干净爽朗起来？
略想，就知道白雪岚趁夜叫人布置。
不由又多生受他这份人情。
到大门外，白雪岚早叫人准备好三辆汽车，宋壬身军装，腰里挂着盒子枪，背上还背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带着七、八个护兵在等着。
宣怀风见，就不免皱皱眉，说：「这样，也太招摇吧。」
宋壬笑起来，嗓门大大说：「您当可是海关总长副官，这点子派头算什？告诉您，们白司令在山东那派头才真叫大呢。出门不但有汽车，还有马队。反正总长放话，现在外头乱，以后护兵不上十个，汽车不上三辆，都不许您出门。」
现在外头乱，这个宣怀风是知道。
白雪岚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人，真是太自大。」
不再和白雪岚说话，闭眼睛，自管自地歇息。
有白雪岚细细照拂着，胃疼不多时渐渐消，那掌心仍热热覆在上面，很舒服。
窗外晚风徐来，后背靠着白雪岚身子，又有白雪岚用手臂轻搂着，暖暖，也很舒服。
不知过多久，只听见白雪岚在耳边轻轻说：「睡着吗？胃疼好点没有？」
问谢才复如何，谢才复哪里还有丝毫意见，只个劲惭愧，说：「们父女，实在当不起。」
宣怀风说：「这和你们现住那处差不多，比起来就是干净点罢。但这干净二字却很重要，不光为你，也为小蓉儿。那小个女孩子，比不得大人，住在那种地方，细菌多，人也容易生病。」
这话正说到谢才复心坎上，当父亲自然心疼女儿。
看着小蓉儿在小院子里东看西看，十分欢喜模样，便不再异议，改说要请宣怀
宣怀风想想，也不再计较，坐上中间那辆汽车，和司机说个地址。当即前后两辆汽车护卫着，颇引人注目地开上大马路。
谢才复昨晚接到白公馆来人通知，说今天宣副官会过来，故特意请同事帮他到学校告天假，预备地等宣怀风来。
听见门外汽车喇叭响，迎出来，居然入眼就是三辆汽车上杀气腾腾护兵，比上次见宣怀风时更甚，不禁唬跳。
宣怀风只好和他解释两句，又提起换房子事。
谢才复摇手道：「不敢，不敢，借这许多钱已经够麻烦你，怎还要你来帮们张罗房子？」
宣怀风已睡意朦胧，脑子里浆糊般，微动着唇喃喃：「你抱着就好……」
略动动身子，寻个更舒服姿势，昏沉睡去。
次日起来，宣怀风发觉自己在白雪岚怀里竟窝夜，又惊又愧。
白雪岚看他脸皮薄分上，没把昨晚他睡得懵懂时痴话告诉他，只笑着说：「可怜也是病号，为你苦熬个晚上，又不敢放你下来，怕把你吵醒，又不敢闭眼，怕睡着不小心松手，把你掉地上。」
宣怀风更困窘不堪，想起今天和谢才复有约，闷着头赶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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