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白云飞这日也是早和年宅约过。
吃过午饭,白云飞就换衣裳,坐黄包车往年宅去。
他这阵子来得次数多,门房也认得他,让他直接进去。
宣代云正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小丫头说声:「太太,白老板给您教唱曲来」,掀开窗纱,隔着玻璃看,便走到门边,两手矜持地交握着,笑看他过来。
白云飞忙道:「不敢当,怎劳动您这样等?」
孙副官问:「照总长这说,该怎处理他才好?」
「这有什不好处理?」白雪岚丝踌躇也没有,痛快简单地说:「先秘密地查,查到确凿证据就给拿过来。等有空腾出手来,拽着这条虫尾巴,把他连血带肉地抽出来。那就干净。」
孙副官笑笑:「干净是干净,就怕宣副官那头不好交代。」
他考虑也有道理。
宣怀风对自己很不在乎,唯独对他姐姐,那是千万个关心照顾。
把门反锁上。
白雪岚在真皮大靠背椅上坐下,沉声道:「说吧,什事让你急得赶回来?」
孙副官说:「属下今早到几个缴收仓库看看,叫管仓库把记录本拿出来看看,有两笔记录对不上。当时属下就奇怪,索性把本上登记挑后面新两页,项项对着仓库里实物核查,这查倒好,五六批没收东西没影子。」
白雪岚问:「管仓怎说?」
孙副官说:「管仓直叫冤枉,说他们十几个人轮班,各处又常常会调东西,因为公文来不及发到,有时候只要打白条就能取走东西,管仓库也不敢拦着。问题还不止这些。连些有记录有公文调出去没收品,也叫人不放心。尤其是些走私商手里缴来烟土,登记上面写署里提出去做销毁处理,但里面来来去去,经手就这几个人名,叫人瞧着很不放心。这些天不是有风声吗?前阵子大烟馆都断货,这两个礼拜,似乎货又供应上。焉知不是海关下头出纰漏?」
宣代云大肚子已经挺出来,脸色却很红润,说道:「不妨,德国大夫说,也该时常走动下才好。」
在侧厅坐下,宣代云就说:「白老板,前儿学那两句,水
宣代云现在正大着肚子,万瓜熟蒂落时,丈夫却出事,宣代云抱着小婴儿找弟弟哭诉起来,宣怀风岂有不急?
白雪岚把手果断地往下挥,说:「宣副官那里,自然会给他交代。你别管多余事,先办你事去吧。」
孙副官答应声,出去办事。
白雪岚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抬头望着天花板,轻拧着眉头。
出起神来。
白雪岚边听,边冷笑,问孙副官说:「烟土销毁,谁经手最多?」
孙副官欲言又止,抬着眼偷瞧白雪岚脸色。
白雪岚说:「用不着躲躲藏藏,说白,是怀风姐夫,对吧?」
孙副官点头,但他手上没证据,也不敢把话说死,犹豫地道:「现在都是猜测,未必就是这回事,具体还要再查。年亮富现在当是稽查处处长,销毁稽查到烟土等违禁品是他职份里头事。也许他真精忠报国,把烟土都按规矩给销毁。」
白雪岚哂道:「少给他脸上贴金,这人也能精忠报国,那满大街都是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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