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说:「刚才从茅房出来,在走廊那头正看见他进番菜馆,还带着个副官,好些护兵在后头跟着。那个副官上次吃饭时见过,姓宣。」
顿顿,又把声音放低些,色迷迷道:「瞧他们两个定有腿。那副官,连白云飞都能比下去。那好模样弄到身边,当什副官?能办得上几件公事?还不是摆个虚名。这姓白可真会享受。」
林奇骏听得心里难受,像刀割伤口上被人加泼醋般,虽恨宣怀风变心,亦憎张老板这副嘴脸,正色道:「可不要这样说,别人不敢担保,这个宣副官当年是同窗,深知,为人很正派,又好学,书念得极好,当年先生都夸奖他。去英国学真本事回来,到海关里办事,也很兢兢业业。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人。」
张老板讨个老大没意思,说:「没想到姓白身边,也有这样不错人,呵。」
和林奇骏告辞
林奇骏恍然大悟。
仔细想,他对付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番行事,如今自己竟和他成条绳上两只蚱蜢。
林奇骏满心不是滋味,味苦笑,说:「周当家,你厉害。」
他本来就和周火没什别好谈,又想起另个包厢里还有几位老板在等,把原因和周火说,很快地走。
回到原来包厢,几位老板早就吃饱,又就商会抗议事议论到差不多,只为礼貌等林奇骏回来打个招呼。
,左左右右算起来,他和白雪岚之间对立是很严重。
每每想起白雪岚,嫉恨难当,那种痛恨竟是不曾对别人有过。
恨得厉害,怒气就盛。
怒气盛,居然胆子也不知不觉大起来。
林奇骏沉默片刻,忽然说:「既然如此,为什不再来次,利落点把事情办,以后万事方便。」
看见林奇骏回来,几人七嘴八舌把商量出来主意说,顿饭便告结束。
林奇骏自然做东道。
张老板耽于风月,身子失保养,有个尿频毛病,临上车前去总要去趟小解,小解完,回来包厢里,拿忘在椅子上件外衣,正巧看见林奇骏给西崽小费,打算离开。
张老板说:「你说巧不巧,那姓白今晚也到这里吃饭来。」
林奇骏问:「你怎知道?」
周火诧异地看他眼:「你这小子,怎忽然转性,敢闻血味?」
林奇骏尴尬道:「只是随口问问,不要当真。」
周火说:「那混蛋中次埋伏,胆子都吓破,出入带这多人,哪有这好下手。你也别以为老子是道上,动不动就打人埋伏,没有那个必要,老子干嘛拿兄弟们命去拼?只要那姓白学教训,别碍老子事,这事就算过去。要是有必要,能打打交道也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有事也好谈。」
林奇骏相当惊异:「这怎可能?他挨你枪子,还肯和你打交道?」
周火哈哈笑道:「老弟,这你就不懂,但凡当官都怕死,们对付他们,就像对付狗样,打棍子,打得他怕,乖,再给颗糖吃,摸摸脑袋,顺顺毛。到时候每月送些钱给他用,交情自然就有。这就叫先苦后甜。要是交道打得好,连带你这查船难事,也不在话下。」显得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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