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说:「这个未必,如果到时候有出点意外感染起来,临时找不到药倒是急死人。」
孙副官问:「那怎办呢?」
白雪岚说:「还是再去弄十支过来,备用也好。」
孙副官也清楚这是军用药,对这东西伸手,比对公款伸手还危险,踌躇下,便建议道:「这次,依看,您还是亲自去趟总理府,和总理说说,过明路比较好。」
白雪岚笑道:「说这次又要冒名写纸条吗?上次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怀风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好吧,过去见见总理,帮他讨这十
向那护士说,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换药,每次换药,有都要酒精消毒番,宣怀风每次都疼得眼睛湿湿,恐怕白雪岚心疼,总不肯喊疼,咬着牙苦忍。
慢慢伤口换药时脓血也没那重。
但是,发烧还是常常有。
这点让白雪岚很烦恼。
有时候早晨不烧,下午就烧起来;若是下午不烧,说不定晚上又额头变热。
陪模样。
宣怀风知道自己拦不住,况且心底其实也盼着换药时有他在身边,便没说什,后来看,他竟然白天也不走,不禁奇怪问:「你连公务也不做吗?那怎成,传出去,倒是罪魁祸首。」
白雪岚说:「没什,受枪伤那阵子,难道也天天上衙门办事?已经和孙副官打过招呼,公务不要紧先压着,要紧把文件拿过来,在这里签也是样。看,把海关总长印章也袋子身边。」
拿出印章,在宣怀风眼前好扬扬。
果然,接下来几天,白雪岚寸步不离,外面宋壬领着护兵三步岗五步哨。把来探望人不管张三李四,通通回绝,宣怀风在里面躺着,也不知道。
白雪岚把宣怀风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禁不起点意外,所以略有个发热,就要医生打针,居然把贵比黄金盘尼西林当白开水样用。
到后来,连德国大夫也忍不住规劝,说:「白先生,这个,盘尼西林,是非常贵重药。病人烧得并不厉害,不需要频频……频繁地注射,也许坚持下,不注射盘尼西林也可以……」
白雪岚哼道:「别人用不起,所以要坚持。他嘛,用得起。你少啰嗦,只管按着最保险方式给他用。」
于是不到四天,十支花钱也买不到盘尼西林就这用光。
孙副官来到病房,把这事和白雪岚报告下,又说:「医生说,宣副官伤势现在很稳定,感染可能性不大,大概也不需要盘尼西林。」
这里外,两道水泼不进屏障,成全白雪岚和宣怀风甜蜜小天堂。
渐渐,宣怀风略为习惯,有贴身事让白雪岚帮忙,也不那要命别扭。越坐下来,越生出另股旁人无法企及亲密,竟似比亲人还亲分。
和林奇骏那些所谓罗曼蒂克记忆,就更微不足道。
宣怀风偶尔想起,心下也会感叹,当日总觉得柏拉图爱恋才是最美,其实人自出生之日起,就免不装在臭皮囊里,少不口腹之欲,只建立在精神上感情,又怎比得上有血有肉、看得见摸得着感情呢?
譬如换药时,没有白雪岚握着自己手,倒真不敢想象自己怎能抵抗那酒精擦着伤口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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